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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一个眨眼,眼泪立马扑簌了下来。
可她自尊心又强,手背一擦,气鼓鼓地说:“别想把我当皮球的踢来踢去,我晚上就搬走,你们谁我都不麻烦!”
她话音落地的后一秒,车子也打了双闪在路边停下。
陆霁尘转过身来,听得出她鼻音发重,刚刚余光里也看见她擦眼泪的动作,他跳过明知故问的是不是哭了,而是问她。
“搬去哪?”
岁樱一个眼神也不给他:“要你管!”
“搬去哪?”他又问一遍,但这次的音调和刚刚明显不同,声音沉的像天边拨不开的浓浓绛雾。
认识他到现在,岁樱还从未听过他用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
她慢慢转过脸来,不可置信的同时,嘴角开始往下撇:“你在凶我嘛?”
那声音、那表情,别说他回答说是,就好像沉默都会成为让她眼泪决堤的一根稻草。
陆霁尘微微愣了一下,“没、没有,我凶你干——”
晚了,他话还没说话,就看见豆大的两滴眼泪从她眼睑处滚了下来。
这次,陆霁尘是真的愣住了,完全没想到自己一个语气的不对就把她惹哭。
他怔在那儿,看着她眼泪一个劲地往下滚,可他却无措的,手也不是,脚也不是。
手伸过去又收回来,一连抽了好几张纸巾再递过去:“别哭呀!”
不说还好,越说,她眼泪滑得越快。
岁樱也不用手遮脸,就这么让自己的眼泪堂而皇之地掉在他视线里。
在陆霁尘的记忆里,自己从未把那个女孩子弄哭过。
可面前这姑娘,却实打实的在他面前哭过三次。
第一次是在医院,他给她买了副拐杖,她因为感动,说从没谁对她这么好过,所以哭了。
第二次是在家,在楼上,在原本他住的卧室门口,她说怕鬼,扑到他怀里,眼泪蹭了他一颈子。
第三次是帮她取快递的那天中午,她问他是不是生她的气。
第四次,就是现在。
认识她也不过三个星期,二十多天,他就把她弄哭了四次。
且不说次次都是他的错,可多多少少都与自己脱不了干系。
陆霁尘没有哄人的经验,除了一遍遍地说着【不哭了行不行】之外,再也找不到其他新鲜的词。
一边哄着一边又解释:“真不是凶你,这么晚了,你说你能搬去哪?万一你有个什么闪失,我要怎么跟你小叔交代?”
岁樱抽噎着,话连不成句:“你、你都把我、把我扔给小叔了,以后、再、再也不用、跟他交代了!”
给她的纸巾,她也不接,陆霁尘只能亲手给她蘸眼泪,也不知泪腺怎么就这么发达,擦不尽,还越擦越多。
他声音无奈:“我这不是没答应吗?”
抽噎声蓦然止住。
岁樱红着眼看他,眼睫上缀着眼泪,微张的嘴唇更是一颤一颤的。
陆霁尘被她这阀门似,说止就止住的泪腺弄的失笑。
岁樱打了个哭嗝:“你、你没答应?”
“怎么答应?”陆霁尘又抽了张纸巾,蘸了蘸她挂着泪的眼睫:“吃饭的时候你也听到了,他女朋友现在也住他那。”
得到了他确切的答案,所有的理由都成了岁樱嘴硬的借口。
“住就住呗,我又不和他们一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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