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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崖上狂风怒卷,浓重的夜色里,昏迷的燕拂衣身边突然凝聚出一个淡淡的虚影。
「拂衣!」那人紧张地喝道,「别睡!」
那是个一身华服的青年人,面容同样俊美,与燕拂衣给人的感觉却绝不一样。
若说燕拂衣的清华若松风水月,这锦衣人久居上位般的威严,就如同霜剑风刀。
青年没有实体,可他与燕拂衣间有种微妙的联系,勉强能探知他的身体状况。
现在,这具身体上所有的生机几乎都消失了。
锦衣人牙根都咬得死紧,浮现出一种择人欲噬般的狂怒。
好死不死,就是这个时候,燕拂衣那个杀千刀的弟弟,发动了剥离根骨的「传承」之法。
他这样的身体状况,怎么可能受得住!
可任锦衣人如何目眦欲裂,只不过是一抹幽魂的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如果他真的是所谓的「系统」倒好,偏偏那不过是在天道法则的禁制下,随意捏造出来忽悠小孩的玩意儿。
想到这个,锦衣人突然怔了怔,随即猛地转头看向天边的月亮,脸上随即涌现出一阵狂喜来。
他掌中渐渐开始凝聚出火焰般温暖的金红色,如果任何一个尊者此时出现在这里,都定然会为那似乎并不如何强大,却有着容纳干坤般巨大生机的能量而目瞪口呆。
「小月亮,这次可是拼上老命了,怎么着也给出个保底吧,听见没?」
锦衣人喃喃着,唇边竟也淌出一线猩红,他却全不在意,只是带着心满意足的欣慰,注视着掌中的火团幽幽地飘进燕拂衣心口。
天地间安静得吓人,夜色下的万物仿佛都在默默观望,燕拂衣的身躯被一团温暖的金红色笼罩住,像雪山在夕照中披上霞光。
锦衣人的身体闪了闪,薄弱得仿佛要融进无边的夜色里。
他用手指随意抹了下唇角,半跪下来,向青年剑修昏迷中的脸伸出手。
开始的动作还眷恋而温柔,突然间又气急败坏起来,也就是没有实体,不然一定要从那清瘦的脸颊上揪起一点肉来,把这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的家伙掐得哇哇大叫。
「是不是傻的呀,怎么就能被欺负到这样的地步」
「唉,也不能全怪你,要怪就怪这该死的资本家天道」
「三个频道的反派工具人让一个人当,好好好,大家都是主角天龙人,就我们大美人是生产队的驴对吧」
……
他好长时间才停下来,连崖上的夜风都似乎停了,月色如水波洒落。
李浮誉的魂魄在这月色里久久地注视着燕拂衣,许久许久。然后他终于没有忍住,用两根手指碰碰自己的嘴唇,然后带着一种很小心翼翼的神色,将指尖触上青年微张的淡色的唇。
他很快收回指头,带着瑟缩般的颤抖按上自己乱跳的心口。
你啊……
*
燕拂衣睁开眼睛。
眼前一片黑暗,但他的手指能触到粗糙的棉布,感觉到经过布幔削减的天光淡淡的暖意,周身大抵是昏暗而舒适的,鼻端能嗅到干净的皂角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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