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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座肉山似的破房山这时才挤进水牢,也是满面狂躁的怒色,只是碍于相钧的身份,还有帮着他的幸讷离,到底不敢直接动手抢人。
「少尊这是要违逆尊上的意思?」那隆隆的声音也像山崩地裂似的,「等尊上回来——」
「等父尊回来,我自会向他请罪。」
相钧冷声截断,抬眼时的厉光,竟让对面大乘境界的护法魔头都是一凛:「你再拦我……父尊便是对我如何不满,想来也不介意,同时惩罚一条敢乱咬主人的狗。」
「你!」
相钧再没有多一刻的耐心:「给我滚——」
黑红的魔气从他的身体中爆发出来,卷成一股仿佛携带锋刃般峻烈的狂风,那风在狭小的水牢中怒卷着,在相钧头顶上形成一个巨大而狰狞的虚影。
血脉图腾。
在场的低阶魔族有不少都发出惨叫,有的甚至倒在地上翻滚起来。
就连幸讷离和破房山两个护法,都不得不后退一步,尽管相钧还只是化神期的修为,他们一根手指就能碾死,可来自于灵魂的威压,却作用在最深的本能里,让他们都油然生出臣服的意识。
魔族阶层最是严苛,如今相阳秋是他们的王,王族的血脉,便在所有魔族的骨血里打上绝对统治的烙印。
相钧抱着燕拂衣,高昂着头,一步一步地走了出去。
第77章
相钧都没能走出那水牢的门。
他突然间觉得冷,并非简单的温度变化,而是仿佛让灵魂都冻僵的丶突如其来的冰锥。
魔界少尊的长靴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他猛地站住了。
跟在他身后的幸讷离和破房山都脸色一白,两人迅速低头,跪在地上。
「拜见尊上。」
相钧咬得自己牙根发疼,他死死顶着那山一般的压力,连膝盖都感到一种仿若承受千钧的酸软。
他护着燕拂衣的手,几乎要将那人苍白的皮肤上勒出淤青,却始终没有放下。
相钧不知自己是哪里来的胆子,可他抬起头,看向他几乎从不敢直视的父尊。
魔尊微皱着眉,像是很失望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我是不是说过,这件事情,你不要插手?」
相钧的脑中一炸,过度的压力让他的神经针扎似的疼起来。
魔尊很少这么对他,以至于他都快忘了,那是一个多么不可违逆的存在。
可燕拂衣……
相钧的指甲把自己的掌心掐出了血。
可若他依旧什么都不做,恐怕就要永远失去这个人了。
燕拂衣的身体是完全冰凉的,根本感受不到任何一丝仍然活着的气息,唯有带着一点点馀温的血,这时开始从身体各处,缓慢地流淌出来。
其实就连血都已经很凉,但那鲜红的液体流到相钧手上,烫得他头晕目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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