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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字尚未落地,那身影便浑身一僵,似是不可置信地垂下眼睛。
从他的左腹部,正穿出一截纯白色的剑尖。
连燕拂衣他们都是一怔。
好像接连发生了太过意料之外的事,以至于到了此刻,都不会再为什么意外而动容。
「是你……」
谢陵阳从容地抽出半截断剑,冷道:「是我。」
他不闪不避,目光如同一泓冷泉,迎上他在千年之前,曾以命相许的爱人。
幸讷离。
他一向该知道,这个人的野心有多么大,他为了实现目的,能做到怎样的地步。
「你只是大乘境界,即使是笋种,也不足以控制魔尊,」谢陵阳问,「你是如何做的?」
在千钧一发的战场上,直白地问生死之敌这样的问题太荒谬了,可谢陵阳就仿佛很笃定,幸讷离不会不回答他。
就像他也知道,左后腰的位置才是这根竹子最致命的弱点,被他控制的人,刺穿心脏不会死,要捅穿这个地方才对。
幸讷离一定会死,他没有多少时间了。
那竹子精低低地笑起来:「我竟也会……功败垂成。」
谢陵阳旋转了一下那柄断剑,再次从同一个地方捅进去:「你是如何做的。」
血不断从幸讷离口中涌出,他有些狼狈地吞咽,死死盯着谢陵阳的脸,仿佛想多看一会儿,又仿佛要连死也把这张脸记在心里。
他问:「你爱过我吗?」
谢陵阳竟垂了垂眼睛。
幸讷离的笑意更兴奋,他又问:「那你现在还爱我吗?」
谢陵阳的声音似乎比风雪更冷:「与要杀你相比,那只是一件最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手中那柄曾名扬天下的星辰剑被灌注进最锋锐的灵力,摧枯拉朽地湮灭了故人最后一点生机。
幸讷离眼中神光逐渐黯淡,却竟笑得更肆意起来。
「你没有否认,」他笑着咳嗽,喘不过气,「谢陵阳,你……」
谢陵阳用力抽出了剑。
那个早已认不出的人影轰然倒下,靠在他身上。
耳边有冰凉的气流,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相钧。」
……
谢陵阳一把掀开那早已失去生命的躯体,神情凝重:「他是通过相钧控制了相阳秋——现在相阳秋和幸讷离都死了,可魔尊的怨气并没有归于混沌,小心!」
如他所言,那些在图中燃烧着与灵力相抗的魔气一点都没有消失,反倒更加凝聚起来,眼看着便要形成新的身躯。
燕拂衣一把抓起他师兄的手腕:「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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