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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酒水洒到地上,洒成一横,这是给人上坟的做法。
这是什么意思?他年纪虽然大了,可还没死呢。就算自己说的话惹李长安生气了,那她也不能当着他面给他上坟吧?
“以茶代酒,我要先祭奠贺监这些年提携过的后辈啊。”李长安长叹一口气。
贺知章脸上的表情顿时凝固了,他沉声问:“公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贺监难道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李长安诧异反问。
“贺监欲跑路,不正是觉得腥风血雨将至吗。”
李长安笑盈盈,嘴中吐出的话却冰冷异常:“你这些年提携过的后辈少说也有几十人吧,贺监跑得了,难道这几十人也都能跑得了吗?跑不了可不就是死。”
按照李长安的推测,从贺知章离开长安,太子带着百官践行来看,贺知章在朝中经营多年的这些人脉加上他从张九龄手中接过的势力应当是都给了太子李屿。
韦坚案涉案数百人,惨死者无数,其中绝对会有一部分被牵连的官员是贺知章交给李屿的人脉。
李长安说要给他们先上坟这话可不是危言耸听。
贺知章闻言果然沉默了,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子寿在信中言公主聪慧过人,此言不虚。”
李隆基对儿子是个什么态度,亲眼见证三庶人之祸的贺知章当然一清二楚。
他也毫不怀疑有一就有二,太子只要势力一大,圣人绝对会亲自出手打压,帝王父子打架,臣子遭殃,圣人不见得会再弄死一个儿子,可圣人对臣子肯定不会手软。
“知徒莫若师。”李长安毫不客气地收下了贺知章的夸赞,随后笑语盈盈地看着贺知章。
“我来所为何事,想必老师也已经写信告知了贺监。”
贺知章捏了下鼻梁,无奈道:“我是太子宾客。”
“很快就不是了。”李长安歪头笑笑,显得天真可爱极了,“贺监不是已经打定主意要辞官回乡了吗?”
贺知章是太子宾客难道他的人脉就一定要归属太子李屿吗,李长安还觉得她身为张九龄的学生,这些人脉就应该她来继承呢。
太子李屿那样的废物,人脉给他也是浪费,还不如自己握着,以后能发挥的用处还大……至少这些人跟了她不会被牵连到全家流放,自己死无葬身之地的地步。
当年武惠妃死的时候,若非她年纪实在太小,李长安也不会就那么任由武惠妃留下的人脉落到寿王手中。
寿王根本守不住他的阿娘留给他的财富,现在那些党人十之八九都已经变作了李林甫的右相党,武惠妃的一生经营都化为了乌有。
与其留给废物,任由他们浪费。
李长安掀了掀眼皮,心中嗤笑一声,倒不如她拿着这些人脉,借壳上市,将这些人转变成她的党羽。
从零开始经营党羽,纵然是发展出来的党羽对她忠心耿耿,可也太慢了。还是一边发展对她完全忠心的党羽,一边在吸纳其他党的党羽,双管齐下来得更快些。
李长安趁热打铁,接着劝说贺知章:“先前贺监没得选,朝堂上除了右相就是太子,右相又一向瞧不起文人,还同我家老师有仇,贺监只能选择太子。可如今,我就坐在这里啊。”
贺知章笑了,他摇头道:“公主的意思是老夫应当将人脉交给你?”
李长安理所当然地点点头。
“公主好大的口气。”贺知章感慨,“在陛下的诸子女中,公主年纪最小,根基最浅,老夫为何要放着未来能继承大统的太子不选而选择公主呢?”
贺知章历经四朝,自然不会被李长安几句空话就打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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