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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逃丁跪在台上紧张得满头大汗。
“凡临阵脱逃、损害壮班者,皆我壮班之敌人,而且是最凶恶之敌人,对敌人应当如何做?
来人哪…”跪在地上三人的中间一人突然嚎啕大哭,对着庞雨连连磕头,“大人饶命啊,是齐谦撺掇我们跑的,小人原本不想跑,是他非要拉着小人跑的,大人饶命啊,小人愿意给大人做牛做马,只求大人饶小人一条狗命。”
庞雨冷冷的继续道,“齐谦、张格、罗契三人临阵脱逃,置壮班全体同仁于不顾,置全桐城百姓于险地,不罚不能服众,着每人杖责一百!庄朝正选第一队六人行刑。”
家眷那边几声尖叫,有女人站起来想上台救人,被几个壮丁拦住。
其他两人瘫在地上,中间那人还在锲而不舍的苦苦哀求,“大人饶命啊,小人是家中独子,还有老父母要供养,女儿方才三岁,儿子尚未满百日,小人一时害怕做了糊涂事,求大人给小人一条生路!小人愿意继续给大人卖命。”
外边一个女人声音也尖叫起来,“求大人绕过当家的啊,打死了咱家就垮了。”
庞雨略略看了一眼,那里女人还带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孩,旁边还有一个白的女人,大概是那人的老母。
转头看了一眼中间那人,正是姚动山最后抓回来的罗契,此人最为狡猾,跑掉之后在亲戚家待了几日,姚动山在村外守了五天才守到他。
上台的庄朝正过来低声问道,“班头,用水火棍还是哨棍?”
庄朝正问的,其实就是杀不杀那三人,哨棍是快手一般出去打人用的,前端空心十分轻便,打人很痛但不会造成重伤,水火棍就是打板子专用,实心重木威力强大,一百棍下去,基本非死即残,残了的话,大概对这个家庭的打击比死了更沉重。
外边的几个家眷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庞雨听着那惨厉的哭叫声,目光在台上摆放的水火棍和哨棍间来回转动,最后落在黑红色的水火棍上,眼神不停变幻着。
……南街的一座二层楼房内人声喧哗,楼上刷满红色的新漆,显得十分喜庆。
庞雨仰着头,看着门楣上挂着的牌匾上的“百顺”二字。
这座新的赌档坐落在南街,以前是叶家一个家奴经营的典铺,民乱之后庞雨让刘若谷买下,又买了毗邻的两户铺面,改造了一个月之后在今日开张。
因为庞雨刚好碰到抓回逃兵,错过了开张的时辰,所以来的时候只能看看满地的鞭炮屑,但门口不断有人进出,显得人气很旺。
“这火药留着多好。”
庞雨嘟哝了一句,随即朝着迎来的刘若谷堆起笑脸。
刘若谷因为有了顶身股,所以现在对庞雨非常恭顺,做事情也很有动力。
他深深一躬身道,“见过庞大人。”
庞雨停下看着刘若谷,“怎地突然叫我大人了,好歹也要是个司吏才好叫大人,勿要乱叫让人听了传些闲话。”
“是,小人只是觉得班头乃非常之人,早晚也是要当大官的。”
庞雨听了笑笑道,“刘掌柜果真是能言善道,与谁说话都让人如沐春风,那就先谢过刘掌柜吉言。”
刘若谷领着庞雨进了大门,门内有几名南城小队的快手在维持秩序,见到庞雨纷纷点头哈腰。
庞雨笑着点点头,再抬眼打量大厅,里面颇为宽敞,各处刷着红漆,颇有些刺激人的视觉。
厅中随处可见的的红色可以刺激人的情绪,让他们更兴奋,赌起来就更激烈。
一个小厮在门口朝着进来的赌徒喊道,“今日新店开张送筹码啦,凡买筹一两以上者,皆送白鸽票一张,十两以上送午餐,三十两送酒席,百两送青楼过夜啦…”白鸽票就是用千字文前二十句选字,共八十字,每日从中选二十字为谜底,赌客选十字,若是全中可得百倍,以下递减,直至四字以下便再无奖。
这类似彩票的前身,在中国历史上也存在过,庞雨曾有些了解,他要求刘若谷开展这项生意,但没想到刘若谷会用来作为筹码吸引赌客。
“你送白鸽票倒有些意思,不值多少银子,但又看似有不少银子,还能让赌客了解这新玩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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