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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家爷不看她,望向牛角娘,“牛氏!你为人祖母,未经儿子儿媳点头,擅自卖出孙女,不慈不爱,有违人伦,我范家村可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了?”
安家爷三儿是外头官老爷的幕僚,牛角娘先前给儿子走关系便走的是他的关系,听他话这般重,牛角娘也有些慌了,张了张嘴又不知如何说。
村里人看向牛角娘,气氛十分肃穆。
光从天井里落下来,牛角娘看着这满祠堂昏暗,被这点光晃得发昏。
“溪儿!”有妇人声音凄切。
安娘此时被人扶了进来,她一进来便跪下朝族老们磕头,泪如雨下,道:“求族老们救命。我自嫁入范家来,伺候公婆,养育子女,自认尽心尽力,未有过失之处。现今我相公宠妾灭妻,婆母背着我卖女,范家若是容不下我,我愿带着儿女自请下堂去!”
“这话严重了。”万青爷示意她左右的妇人扶她起来,“你先莫急,甘林他必定不知此事。”
睿能爷一双冷眼看着牛角娘,“牛氏,将身契交出来,卖身银钱还回去罢。这桩荒唐买卖不作数。”
牛角娘抖抖嘴唇,“这……其实溪娘不算我家人!”
她这话一出,众人看看她,又看看范溪。
牛角娘指着范溪接着说道:“我孙女儿生下来便有不足之症,未过夜便死了,现在这个范溪乃是我怕曾氏月子里哀毁过度,特从外头抱回的弃婴。若不信,大伙可看她长相,她可有类父像母之处?”
谁都没想到这里头还有这内情,一时齐刷刷看向范溪,范溪一脸震惊与茫然,一时回不过神来。
牛角娘道:“李氏久病,我家养这女孩儿养那么久,也算对得起她……”
她还未说完,安娘便断然打断她,“你说谎!我自个女儿是否被人掉包我能不清楚?”
村人只以为范溪身世一朝揭破,她受不了,却不想她接着道:“事实并非如我婆母所说。”
“啊?”
“难道范溪是安娘亲女?”
安娘盯着牛角娘,道:“溪儿并非我亲女,也也非弃婴。我女儿出生第二日,我婆母当时还在胡家做事,当时我躺在床上做月子,明明听见有一妇人与我婆母说话,还有婴儿哭声。”
“那时我刚出生的小女儿去了,我正伤神,听见婴孩哭声,我挣扎下床走去床边看,却见一慈和妇人将一个玉雪可爱的孩儿交与我婆母,另交于我婆母一个钱袋,言称这里有五十两银钱,知我女儿刚去了,请我婆母将这女孩儿收下,充做我女儿养,养大之后帮着寻一好人家嫁了,我婆母亦答应得好好的。”
安娘喘了口气,几乎站不住,“我婆母明明应了人家,又拿了银钱,现在却换了个说法。”
谁也没想到,这事情还能牵扯到这地步,众人都有些目瞪口呆。
安家爷威严问:“牛氏,此话可是真的?”
牛角娘垂下脑袋不说话。
村人见她这模样,知晓这大抵就是真相了。
一想牛角娘做出这不信不义,不慈不爱之事,族老们都气得脑袋发疼。
安家爷对范不难说道:“范不难,你去将家中溪娘的卖身银与身契找出来,银钱还与人家,身契交给我们撕去。”
萍娘在人群中听到,顿时一阵心疼,二十两,这样大一笔钱,就要给出去了,下意识地扯住范不难的袖子。。
安家爷一双眼睛望过来,范不难心中一凛,低低应了声“是”,转身回家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女人的地位在宋明理学出现之前不算低哒!
本文架空,唐后历史拐弯,那些恶心人的宋明理学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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