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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影影绰绰的火光,她仓皇四顾,哪里见着半个女囚犯的身影?
“那此处为何仅我一人?”苏倾心里愈惊疑,甚至有些怀疑这几个捕快身份的真实性。越想越惊,越想越怕,昏暗闭塞的牢房内,这三个壮汉要是打着什么主意……到时候她便是死这,只怕也没人知道。
从脚底窜其一股寒意。几乎是瞬间,她的后背就泛起了绵密的冷汗。
“哪来这么多问题!进去!”一捕快不耐烦的将她推进了其中一间监舍,然后哐啷一声阖死低矮的铁门,上了锁。
“老实待着!”叱喝声后,他们三人转身离去。
直待他们三人消失在视线里,苏倾方双腿一软,身体靠着牢房的斑驳的墙面委顿于地。此时此刻,她后背的衣裳已尽数被冷汗打湿。
狭窄闭塞的牢房一片昏暗,死寂的空间中除了虫类窸窣啃木头的声音,再就是苏倾狂乱的心跳声和急促的呼吸声。
刚那一瞬间,她差点以为自己要完了。
好在,是她多虑了。
督府里,宋毅持茶盖拂去茶沫,敛眸啜了口。
抬头看了眼外头天色,夜幕低垂,月明星稀,这一日便又要过去了。
随手搁了茶盏于案上,他抬头看了眼面前的福禄,似漫不经心问道:“可是第三日了?”
福禄应道:“回爷的话,今个便是第三日了。”
“可还未松口?”
“未曾。”
宋毅笑了声:“倒也是硬气。”
福禄垂低了头。心里却无不赞同此话,可不就是硬气。除了刚进去那会惊慌失色外,再之后也不知是认命了还是赌着口气要较着劲,竟是泰然自若的在那肮脏潮湿的监舍里待了下来。妄他之前还以为这么个娇滴滴的丫头怕是待不了半个时辰就要哭着喊着求饶的,毕竟那黑不隆通的地,又脏又乱又潮,还偏生就她自个,哪个姑娘家受得了?更何况还有些蚊虫鼠类的腌臜物,姑娘家家的还不都怕死了?
没成想人家一连三日都待的好好的,不哭也不闹,期间除了喊了几声要与狗官主簿对峙外,不吐半字求饶之意。其实不需她多做什么,只需单单喊声她是督府里丫头,此厢便轻松过去了,可她就偏生不松这个口。有时候他在外头都替她着急,甚至都怀疑她那厢是不是愚钝,只恨不得能进去点拨她两下。
福禄暗暗叹气,那般玲珑剔透的人,又哪里是愚钝?只怕是不想,不甘。
宋毅又抬起茶盏啜了口清茶,方叹道:“罢了。姑且念她小小年纪不知事,此厢便就此了了,再熬下去她身子也吃不住。这回吃了些苦头,她应也知轻重了,明早你便去接她出来罢。”
福禄忙应是。
当又一日太阳升起的时候,突然出现在此间牢房的人,不由令苏倾陡然站起,怒目圆睁。
果真如此!这些日子的猜测得到了证实,她不免惊怒交加,刹那间就气得脸色白,手脚抖。
宋毅这个狗官!
福禄亲自给她打开了监舍铁门,依旧是心平气和道:“荷香姑娘,爷特意着我过来接您这厢回府。”
苏倾脸色大变。
既然已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福禄也不会顾忌什么,开门见山道:“荷香姑娘,咱家爷对您已是格外开恩,望您这厢可得珍惜着些。若再拧着于姑娘您又有何好处?难不成姑娘还真想在这地待上个,一辈子?”最后三个字咬的极重。
苏倾手指攥着生了铁锈的槛栏,闻言忍不住环顾四望。
福禄料定此厢事必是十拿九稳,也不催促,只侧过身子等她出来。
寸寸收回了目光,苏倾深吸口气,到底愤懑的对他厉声质问:“你们大人既然还了我身契,允了我自由身,那我便不再是督府奴婢。你们此番这般步步相逼,企图逼我重回督府为奴,岂不是出尔反尔?”
福禄不紧不慢的将袖中的契约掏出,展开在苏倾面前:“姑娘可是看清了?”
苏倾目瞪口呆。然后唇瓣直颤,气得说不出话来。
“姑娘请吧。”
“狗、官!!”
“姑娘慎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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