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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酒至兴处,不知是谁提议玩起来传手绢,柳垂荣觉得自己有些醉了,便想让绿珠送自己回去。
却想起来,自己已经让绿珠先回去了。
见柳垂容站起来向宾客请示自己不胜酒力就先回去了,一旁的柳依斐见她都是站不稳了,便说自己已经吃得尽兴了,就先送二姐姐回去。
柳垂容款步于鹅卵石子铺就的小径之上,只觉得心中燥热难耐,解下披风,想吹些凉风清醒一点。
柳依飞见她走路都有些不稳,便提议让她去凉亭上休息一会儿,柳垂容迷迷糊糊地答应了。
不知过了多久,待柳垂醒来却不见柳依斐的身影,而她的身旁却出现了一个衣衫不整的陌生男子。
第7章
柳垂容蓦地惊醒,酒意顷刻间消散大半,心内警铃大作。
“你是何人?为何会在侯府?”柳垂容怒目圆睁,声线因紧张而微微颤抖,恰似风中飘零的残叶。
那陌生男子却依旧嬉皮笑脸,凑近她道:“小娘子,莫要惊惶,今日于此邂逅,实乃缘分天成呐。”
此人名为蔡二,本就是街头的无赖之徒,平素偷鸡摸狗丶调戏良家妇女之事屡见不鲜。仗着自己孤身一人,了无牵挂,胆子愈发张狂。
今日瞅见侯府大婚,热闹非凡,便趁机混入,欲图捞些好处。在花园中瞧见柳垂容孤身而立,且生得花容月貌,心下顿时起了邪念,暗忖这侯府小姐柔弱,即便轻薄于她,料想也不敢拿自己怎样。
柳垂容匆忙起身,欲避开他,怎奈脚步虚浮,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你休要过来!”她高声呵斥,声嘶力竭,妄图引起周遭之人的注意。
她全身紧绷,所有注意力皆集中于面前这无耻之徒,全然未觉自己已身处凉亭旁的池塘淤泥处。
哪知对方不仅毫无惧意,反倒愈发胆大妄为,欲伸手拉扯,柳垂容为躲避,不慎跌落池塘之中。
她不通水性,只得在水中拼命扑腾,手脚并用,犹如溺水的雏鸟,惊惶失措。
只见柳依斐从后面的假山走出,高声大呼:“快来人啊,二姐姐落水了。”
呼声一出,惊动前院宾客,众人纷纷涌向花园瞧热闹。
沈敬之今日本无意参与定安候府的宴席,奈何其母执意相携。
他刚踏入定安候府的大门,便听闻窃窃私语。
“这不是寒衙司的那个黑面判官,在此碰见他真是晦气。”身着青色袍子的男子低声嘟囔,那神情仿佛见了瘟神。
一旁的白衣男子满脸疑惑询问道:“此乃何人?如此眼生!”
未及青色袍子男子回应,右边的老者抢着答道:“他你都不知?沈敬之啊!寒衙司的指挥使,听闻他现身何处,何处便有人家要办白事,这定安候府怎会邀他,真是不祥。”
“听闻这侯府要与卫国公府结亲,似是那被送往青州的柳二姑娘与沈家大郎。”
“不是说沈大郎命在旦夕吗?将姑娘许配给他,岂不是把人往火坑里推?”
“正是,我还听说这柳二姑娘身子孱弱,如今嫁给沈大郎,也不知谁能活得长久些。”那人话音刚落,就见沈敬之一脸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吓得当即从凳子上滑落,狼狈地跌坐在地。
沈敬之倒是神色自若地坐了下来,刹那间,四周鸦雀无声,仿佛连空气都凝滞了。
酒过三巡,沈敬之只觉烦闷不堪,藉故离开,众人这才如释重负,目送这尊“煞神”离去。
他行于花园中,寒风拂过面庞,身上酒气消散许多,刚欲离开,忽闻求救之声,担忧出事,循声而去,一眼便望见水中挣扎的柳垂容。
沈敬之未有片刻迟疑,纵身一跃,跃入冰冷的池水中。
冰冷的池水将他包裹,令他瞬间清醒数分。
他迅速朝柳垂容游去,望见她苍白的面容和紧闭的双眸,心中猛地一揪,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
他伸手揽住她的纤腰,将她带离水面。
沈敬之将她抱在怀中,手指触碰到她的肌肤,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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