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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颂拱手为谢。又道:“不知犬子一事,皇上现下如何作想?”高洪叹气:“严大人此番犯的事,实在是触到了皇上逆鳞,想要饶恕无过是不可能的。”
“这是自然!”严颂颌,“那不知老夫先前提出的建议——”
高洪这才笑道:“恭喜阁老!”
“如何?!”
“皇上方才已经下旨,将严大人提转至天牢待命。又命三法司结案之后先将卷宗递入宫中。”
高洪说到这里凑近了些:“这么一说,阁老应该明白了吧?”
城楼上的灯光照亮了雨丝,雨丝又将这么光亮转印到严颂眼中,他定定看了高洪片刻,随后郑重行了一礼:“多谢!”
“阁老客气。”
严颂将袖中物事拿出来:“公公在这个秉笔太监位置上也待了多年了,也该升一升了。”
高洪低头看清楚了手上之物,眼中也有了光芒:“阁老如此抬爱,这可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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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颂将他的手压回去:“十年前李泉因为册封太子之事在皇上心中种了刺,此事不为外人知。
“但是司礼监中,独有他是伴着皇上从潜邸过来的,皇上念旧,所以他依然是皇上最为倚重之人。
“有他在,公公若想出头,十分不易。
“但有了此物,公公将大有作为。”
高洪低头再看了一眼,深吸气道:“阁老厚德载物,我高某人果然没有认错人!”
他顿一下,再道:“皇上那边在下虽已效劳,但此事到底非同小可,阁老回去后还当谨慎行事。
“皇上也有皇上的难处,阁老仔细斟酌。若再出差错,恐将回天无术。”
严颂怔忡相望,片刻后方再次拱手。
……
细雨密密麻麻,雨幕后的景物如梦如幻。
高洪退回了宫门之中,严颂也重新回到了马车里。
“回府!”
他缓缓吁出一口气,下令道。“打人先回去,让大公子他们都到书房去等候。
“此外,再传话给老夫人,让他召集所有账房待命。”
底下人称是,又问:“如今账目都在太太手上管着,三少奶奶协理。可需要传话给太太和三少奶奶至上房老夫人处?”
严颂静默一瞬:“不必了。”
车轱辘声重新响起来。
当所有的声音消弥于雨声背后与的时候,城墙下的另一个角落里又走出来一道身影。
他冲着先前高洪离去的方向看了看,又盯着马车的去向看了看,然后又悄悄地从暗处潜入了通往司礼监的黑暗之中。
“干爹!”
李泉正在翻看奏折,忽然门被推开,认下的干儿子李溶到达跟前,趴在耳边说了几句话。
李泉听完望着他:“你看仔细了?”
李溶深深点头。“小的绝不会认错,就是严阁老与高洪!严阁老还给了什么东西予高洪,只不过隔得远,他们说什么,听不分明。”
李泉将奏折放下来。默坐片刻后重新提起了笔:“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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