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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真气呼呼追来。
桓小郎君?
二老吓坏了,以为有疯犬撵他们,二郎、三郎、王禾抄棍子、扫帚,可外头道上没动静啊。
桓真气喘着解释:“翁姥,他是饿的喊救命。我等在山上伐了一天木,晌午只吃了一张凉饼。”
王葛赶忙系上臂绳,进灶屋和面,王菽去杂物屋舀酱。王恬蹲到灶膛前暖手,桓真不再管他,牵着王荇的手,随二老去主屋。
两盏昏烛,一桉简策。
桓真坐下后,提醒道:“翁姥,夜晚认字,还需再添两烛,不然长久下去,阿荇的眼力会受损。”
灶屋内,王菽把酱拿过来后就离开了。王葛和面,搀胡麻,王恬烤着手,没回头,问道:“我和葛阿姐从前见过面吧?”
“是。”此事没必要隐瞒,她说道:“在都亭驿站,当时小郎君帮着我斥那恶吏,还未谢过你呢。”
“现在想来,葛阿姐与我桓阿兄早就相识。”
王葛再道句:“是。”
“咦?不对啊,葛阿姐,那符牌没换来牛吗?”
“换了。天冷,牛在对面……”不等她说完,王恬已经跑出灶屋,推开杂物屋门。
哞、哞!小牛急叫的声音让主屋的人全又出来。
桓真过去,拧着王恬耳朵往主屋揪:“你当你清河庄的牛呢,再晚点又让你把牛尾巴割了!”
一个时辰后,王家人目送桓真、王恬离去。这回王恬再挥手,喊出和上次一样的话“我还会再来”时,王家人脑袋都嗡嗡的。原来上回这孩子的活泼,是还认生呢。
今晚才是真正的恬小郎。真闹腾啊!连屋顶都爬上去好几回。
乡兵伐木是为了制箭,每年仲冬时都要如此。两天后王恬就又回浔屻乡津渡工地了。
王家喜事连连,县府允王葛腊月后去谢氏南山馆墅上小学,这可是比虎头读书还要令人意外。
“女娘也能读书?”贾妪喜极而泣,感激桓真不已。
这个功,桓真可不能领。“翁姥,此事与我无关。王匠工前段时间制的竹船,得到太守大人的赞许,若赏钱帛,不足以彰显此功,这才令她去南山馆墅修训诂学,也算给她一个资历出身。再者,训诂学利于匠师之道,即便此年纪不学,达到中匠师后也要学。”
这话意思可就深了,王翁能忍住激动,其余真心关怀王葛的可忍不住啊,一时间满室皆是啜泣声。王大郎肩头颤抖,念及亡妻若还活着,她该多欢喜。王荇懂事的起身搂住阿父脖颈。
王翁哽着嗓音问:“阿葛是每月去南山馆墅几日?还是一直住那?还有,腊月不正过年吗?”
“旁的小学,幼童都是正月入学,唯谢氏宗族从腊月开始。阿葛虽只修训诂学,但课程也极多,除了农事忙时的固定假期,其余寻常月份,即便她不计辛苦,每月最多可返家一次。”
此时没人注意桓真称呼王葛已经变为“阿葛”。
王葛因为格外关注“幼童”二字,也没在意。她说道:“我不怕辛苦,大父、大母、阿父,我每月肯定都要回来一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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