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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顾不及穿鞋立即跑到卧室门口,伸手敲门道:“白榆,你怎么了?”
里面没有回应,但还是断断续续传来哭泣的声音。
听着那哭声,江霖的心仿佛被什么狠狠扯了下,转身就穿上鞋冲出门外。
他知道白榆晚上睡觉有不关窗的习惯,只是要爬进窗口去要跳过差不多两米宽的深沟,河沟中间没有任何过去的工具,若是想过去只能跳过去,可一般人绝对不敢轻易尝试,一旦掉下去,很可能就要摔断腿。
不过,江霖不是一般人。
最主要这会儿他也顾不上危险,助跑一段路后直接就起跳跳了过去,而后他跳上窗口直接爬了进去。
在看到屋里没有其他人,东西也没有被人破坏的迹象时,江霖不由大大松了口气。
可当他的目光落在床上的人儿时,他的心再次被揪紧了。
他跳进窗口,慢慢走到床边,低头看着在床上说成一团、抱着被单低声哭泣的白榆。
就连在梦里哭泣她都是这样小小声压抑地哭泣,仿佛害怕被人听到。
一如她小时候,哭泣的模样。
江霖在床沿坐下,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像哄着小孩般:“白榆,醒醒。”
白榆虽然是在做噩梦,但被江霖一拍就醒过来了,只是人是醒了,脑子却没有跟上来。
看到江霖,仿佛溺水的人看到了浮木,她坐起来一把抓住江霖的手,可怜巴巴地说:“江霖哥,我妈把虎虎抢走了,你送给我的虎虎,她抢了给秦心卉。”
她的眼眶发红,眼睫上还沾着来不及干的泪花,看上去委屈极了。
屋里没有点灯,月亮悄悄从乌云后面露出半张脸来,月光铺进来,他背着光,眉眼深邃:“回头我给你买新的虎虎。”
白榆吸了吸鼻子,声音还带着哽咽:“那我要两只,一只抱着睡觉,一只眼馋秦心卉!”
如梦魇的人醒来还被困在梦里面,此时的白榆就仿佛变成了三岁的那个小小的自己,连心智都跟着变幼稚了。
江霖却似乎没觉得不妥,眉眼温柔:“好,就买两只。”
她的手软若无骨,握在他手里小小的一只,还像小时候那样。
那会儿她刚学会走路,就得意地踢着小短腿在院子到处炫耀,记得那天他放学从学校回来,一眼就看到她一脚没站稳,来了个平地摔倒。
他以为她家人就在附近,于是走过去时没打算抱她起来,结果她却朝他伸出了小小一只的手,用软绵绵的声音对他说:“哥哥,牵手手。”
当时她小小的一团,冬天穿得圆滚滚的,摔在雪地上不疼,所以才没哭也没闹,就是扑腾着四肢起不来的模样莫名有些好笑。
看周围没有大人在,他这才走过去握住她的手把她从雪堆里抱起来,那是他第一次牵这么小女孩子的手,软的让他震惊,也小的让他震惊。
小孩儿还挺有礼貌,站起来后努力从口袋里掏呀掏,最终掏出一颗大白兔奶糖塞进他手里:“哥哥很棒,给哥哥吃糖糖。”
江霖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反手轻轻反握住她的手:“你放心,以后谁也不能从你手里抢走任何东西。”
不管是你妈,还是秦心卉。
不管是一只老虎布偶,还是一颗糖。
只要你不愿意,谁也不能从你手里抢走。
白榆在最初的懵逼后,这会儿已经慢慢从梦中的情景清醒过来。
这不清醒还好,一清醒发现自己的手被江霖握在手里,半边身子还靠在他怀里,两人肌肤相贴,她的脸“唰”的下就红透了。
“对不起,江霖哥,我一下子睡懵了。”
说着她抽出自己的手,挣扎着要下床来,结果一只脚曲着太久了,脚麻自己都不知道,她这一动整个人就往江霖怀里扑过去。
更要命的事,她的鼻子蹭着他的鼻尖划过去,就差那么一点,两人的嘴唇似乎就要贴上了。
白榆:“!!!”
空气里安静了几秒。
江霖僵硬了下,才伸手扶住她的背,而后站起来:“既然你没事了,那我先出去了,有什么事情就叫我。”
白榆脸烧得厉害,压根不敢看他的眼睛:“好。”
江霖目光扫过她红透的耳朵,唇角抿了抿,转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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