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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仍然没打探到娘的消息对不对?找了娘好些年,出嫁前,我好希望能见她一面,看来这个心愿耍落空了。」她悒郁地低了声音,「娘和你是我仅有的牵 挂了。」冉沃堂保思许久,语带歉然道「三夫人很好,小姐不必记挂。」
「真的吗?沃堂是不是知道娘在哪里?」宫莞惊讶。
「属下不能透露夫人的落脚处,希望小姐谅解。」
「不怪你。知道娘安然无恙,我便放心了。」宫莞开心一笑,心头的挂念少去大半。
沃堂做事很有分寸,迟迟没告诉她,必然有他的顾虑。何况娘是私逃,毕竟不能见容於宫家,让她安静的过日子也好。
其实,娘若留在宫家,卜场又能比大娘、二娘好多少?能与心爱的人在一起,即便粗荼淡饭,娘也会甘愿受的。她能体会娘逃离宫家的心情,这几年她何尝不是时时恨不能插翅飞离?
「娘那边,往後劳烦你照看了。」宫莞试图挤出笑容,伤心的泪水却滴落得比想像快。答应代色裳出嫁後,她忙著帮沃堂多做几件衣衫,没时间和他深谈,拖了又拖,已经不能再逃避。「沃堂,我嫁入李家後,你有何打算?」
「属下会随侍小姐身侧。」
「不。」她就怕沃堂这样,怕他一心为主,不知多疼措自己一些。「宫家人的气焰已经够你受,我不要其他人也像色祺哥或色裳一样,羞辱沃堂。」
「属下不会有事,小姐不必担心。」冉沃堂欲将轻颤的她扶起离开湖面,她却反身偎人他怀枣,轻摇头。
「沃堂,你走吧。」椎心的痛觉不会因不去面对而减弱,情况若干能改变,逃避亦枉然。
冉沃堂一阵怔仲,尘封的回忆被轻轻勾动。
「以後我有夫婿可保护,所以你……你也去追求幸福。」宫莞含泪轻笑,不想哭,想让他安心离开,可是她办不到。
冉沃堂沉默的垂视她。
「离开云阳,你就是自由的冉沃堂,不再是冉护卫。请你为了我好好的珍重自己,一定要过得很快乐……」她恋恋不舍叮咛著。「我……我想,沃堂定能觅得一位才德兼备的贤妻,照顾沃堂一生。」不愿去想倚在他身边的人,将不再是她。
她有了归宿,沃堂也该拥有幸福,他为她付出那么多年,已经够了。再来的幸或不幸,概由她一人承担,这是她的选择,没理由拖著沃堂一起受。
早该放沃堂自由,她不该为一己私心强留他那么多年,可是她不舍,好舍不得……
在沃堂眼中,她只是信守承诺保护著的主子,可是在她心里,沃堂不单是护卫,他是比亲人更亲、更重要的人。就因如此才要放他走。
嫁了也好,这样她便有足够的勇气与他分离,不能再绊住他了。
「属下承诺过一生追随小姐。」冉沃堂语气轻淡,神情却坚定无比。
「可是,我不想让沃堂追随了。」宫莞忧伤抬眼,想笑著向他道别,泪水却背叛地落个不休。「送我……送我出云阳後,你就走吧。离开宫家越远越好,别再回来。」不要他去李家,也不要他留在污浊的宫家。她要他摆脱一切,重新开始。
冉沃堂冷肃而遥远的神情,流露少有的浓烈情绪。
「沃堂,你一定会依我的,对不对?」宫莞倚在他温暖的胸襟,泪水滴下。
如果沃堂不是那么忠心,待她不止是小姐,一切是不是就会不同……
退开身想再看看他,宫莞忘了自己踩在冰上,脚下打滑,身子不稳地向後斜倾,冉沃堂及时拉住她。彷拂她的荏弱,合该由他来守护,长期养成的默契,天经地义的流转在主仆的举手投足间。
「你离开吧,算我求你。」宫莞身心被浓浓的离情,猛烈烧灼著。
冉沃堂以惯有的沉然凝视她,良久不语。
「沃堂……」实在观不出他冷淡面容下的所思所想,宫莞只能噙波瞅他,眼带哀求。
那一年,小姐也是以这张泪湿的小脸,楚楚可怜的这般哀求他。
「沃堂,你说话呀。」不希望他走,不愿意他留,她亦无奈……
「请让属下护送小姐到李家。」将蠢动的情感收敛人心,冉沃堂疏离的神情,淡漠如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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