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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内只有一张床,他们是该同床共枕,还是要选出一人委屈在沙发上。
浓密乌黑的长发湿漉漉的,往下淌着水,麦穗咬了咬唇,居高临下发问。
“今晚和我一起睡吗?”
赐我樊笼
倒不是为了创造暧昧的氛围,她这话存了私心,也有些霸道。
言下之意便是,如果谢冯笙想要在床上睡,她可以接受一起,反之,就自行寻找安身之所,床是她的。
回应她的是长久的沉默。
麦穗是怔然的,亦有些窘迫了。
忆起方才的问句,似乎确有些不够妥当。
印象中的谢冯笙温柔谦和,绅士风度烙印在骨骼上。
在麦穗预演的场景里,他会反问“你想让我睡这里吗?”,会笑答“不然呢?”。
面对任何事,谢冯笙都极有分寸,顾及旁人感受,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垂着睫,默默不语,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模样,让她呆愣尴尬地站在原地。
想起冯成山此行来的目的。
麦穗变得更加不自信。
所以,这是因为她与他私自领证,发生了争吵?
“麦穗,不要胡思乱想。”谢冯笙沉声开口,长臂抬起,拉过她的胳膊,做出一个惊人的举动——
谢冯笙将她拉至身前,让麦穗站在两腿之间的位置,而后两条手臂穿过身体与手肘之间的空隙,环住她的腰,轻轻将头靠了上去。
这是一个寻求安慰的动作。
麦穗当即顿住,呼吸停滞一瞬。
“你……”
她想问清楚缘由,但思来想去,觉得并不合适,又实在不会安慰人,索性作罢。
纤细白皙的一只手抬起,犹犹豫豫,终是落在谢冯笙的肩膀上。
她刚洗过澡,满身都是沐浴露的冷香。卧室内温度控制在二十六度,麦穗没穿厚重绒面的睡袍,而是穿了一套薄软的秋季长睡衣。
散落于肩的发丝凌乱,发梢末端淌出几滴水,把薄薄睡衣打湿,贴着皮肤,渗出丝丝缕缕的凉,谢冯笙的头就靠在那里。
濡湿衣料将两人隔开,却因太过单薄,显得更为旖旎。
男人炽热体温传递过来,冷潮的布料被暖热,那一小片皮肤仿若快要被灼烧,麦穗一颗心乱到毫无节奏。
衣柜旁,古老座钟的钟摆左右摇晃着,在最后一滴水珠自高处坠落,融于银灰地毯,谢冯笙松开禁锢着她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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