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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任呵笑了一声:“公主知道驸马的事了。”
他继续低头看城舆图:“左右还是要成婚,不过就是赌气,不去谢府而已。”
侍卫应答:“是。”
宫里没有任何异样,没有人来差遣方将军。一切便可以照计划行事。
但方任伸手在舆图上,将一枚红色人偶放在了公主府与皇宫稍绕远的小道上:“巡防的人到这里逛逛,免得宵小碍着公主府清静。过了申时撤退。”
“是。”侍卫领命退下。
守备司的方任不再看这幅舆图。他伸手到一旁取下自己的头盔,径直朝外走。
门口两人值守,方任朝着一人说道:“我去一趟司狱。”
两名侍卫当即拱手应答:“是。”
守备司在京城,负责着京城城门街道各处安危。这一处平日不属方任掌管。只是恰好原本管事的武将去年家中出了白事,满朝都知今年公主大婚,于是他暂掌本处。
季靖云送嫁,方任职权更高。方任是季靖云师兄,于情于理接手都合适。
做得好,算是增添一份功绩,也为无数武将做一个表率。做得差,他差不多能慢慢退居其后,将位置让给下方无数想上位的武将。
京城里关系复杂,每一位可以争权夺位的武将,身后背景都厚实得很。
他方任,区区娶了一个前大理寺少卿之女的外来武将。提携他的师傅姚王图姚将军,早在多年前就已过世。
方任独自往狱内走着。
守备司的监狱里,关着近来京城的闹事者。这些人有的是偷窃成性,有的是地痞无赖,有的是当街横行。
他走进狱中,狱头慌忙行礼,并在前头带路:“方将军。今天公主大婚,这牢里上上下下,我们看得紧!绝不让他们有任何闹事的机会。”
狱头唾弃着这群小贼:“今天咱们一个人都不放出去。要是放了,这群人指不定要惹什么麻烦。晚上放开宵禁,有几个怕是能从街头偷到街尾,连地上一个铜板都不会放过。”
方任走往深处。
狱头见状,脸上神情略微一尬。这里头关的人……是姚将军之子,姚泽,要大人。
恰好前头喧哗,有嚣张的无赖喊着:“管事的,我待了几天了?今是个大喜日子,赶紧给我放出去!”
狱头讪讪询问:“大人,那您自个过去?我去门口再瞅瞅,有个想死的在喊呢。”
方任:“你去。”
狱头匆忙转身,骂骂咧咧:“你才待了几天?别以为我不记得你。偷了东街刘三家里三串铜板。人刘三腿脚不好,那么多年坡脚拉货就为了嫁女儿攒的嫁妆!你全给偷了还敢喊,找死呢!”
他哐哐敲着警告着。
狱头走到几乎靠近大门,另一个狱监靠过来,与狱头交换了眼神,低声询问:“方将军今日那么忙,还来见姚大人?”
狱头嘀咕着:“人师傅的儿子,多见见怎么了。妈的,我还想问呢,姚大人非把自己搞进来,算是个什么事。”
声音传到深处,轻了很多。嘀咕声则是完全传不进去。
外头的喧闹与里头的安静,两方形成鲜明对比。
这最里头的牢房,干干净净,甚至摆了一套简单的桌椅。桌子上的茶和书都不缺。地上铺设的新鲜干草一看就是刚送进去,上方摆着叠放整齐的被褥。
坐在椅子上的人一袭白衣,满是书生气,又意外眉眼颇锋。他听见来人的脚步声,抬起头,露出笑意:“方将军今天忙得很,怎么现在到我这里来?”
方任盯着牢中的男人,说了外面刚发生的事:“驸马行刺败露,公主让季靖云捆了,塞入轿子一起去公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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