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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宫变之后,关于先太子的事迹,几乎都被抹除了,以淮安侯的性格是不会告诉钟宴笙那些事的,发现钟宴笙后,他又被带进了宫,庄妃也死了,他没有接触到那些往事的机会。
“……下去吧。”老皇帝又剧烈地咳喘起来,语含警告,“莫要多问。”
钟宴笙装作蒙蒙地点点脑袋,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田喜轻抚了抚老皇帝的背,没有随意发表自己的观点:“陛下,您喝点茶,顺顺气。”
老皇帝被他扶着坐下,嗓音沙哑:“田喜,你觉得当如何处置德王?”
田喜心知肚明,眼下比德王更重要的,是找出指使他下药的那个“囚澜先生”。
知道老皇帝在服用乌香丸的人不多,尤其是知晓那个乌丸到底是什么东西的,更是只有田喜一人,那个囚澜先生却似乎知晓情况,让德王送来那么一碗汤药。
田喜起初是怀疑钟宴笙的,但他直觉那位小殿下不会这么做。
另一位当时也在屋里的……是景王,可是景王并未看到陛下用的是什么药,乌香那般贵重,又被太祖下过禁令,就算是放在眼前,绝大多数人也不认识。
到底会是谁呢?
脑子里冒过许多念头,但也只是转念之间,田喜知道,德王的确没有下毒,但也不是清清白白的,低着脑袋谨慎道:“德王言语冲撞陛下,实乃大罪。”
听到田喜这么说,老皇帝突然发出道奇怪的笑声:“田喜,你是朕唯一留在身边的老物件了,朕还记得,当年你到朕身边,就是这么个性子,如今老了,还是这样啊。”
“老物件”这个形容词古怪得很,田喜一时后背也冒了点汗,嘴上惭愧:“奴婢自小愚笨,都是陛下不嫌弃。”
“你老了还是这么副性子。”老皇帝看上去也不像是要为难他的样子,叹了口气,“朕老了,却好像变得心慈手软了。”
田喜从前还能摸懂一点老皇帝的心思,这会儿却是摸不透了,试探着问:“您是想?”
老皇帝熬了会儿身上的病痛与药瘾带来的折磨,才吐出两个字:“先将德王关押诏狱。彻查。”
钟宴笙一回到明晖殿,就把囚澜先生消息递了出去。
这个所谓的囚澜先生,就算不是安王,也得摸清楚来路。
不是安王的人也得是。
安王是老皇帝看中的继承人,不能留。
老皇帝
肯定也在查那个幕僚,他能忍受底下的人互相算计,但忍受不了算计到他头上,挑衅他的权威。
毕竟一个暮年浑身病痛的帝王,发现自己越来越力不从心,掌握不住手底下的人了,势必是会被激怒的,因为越到这个时候,他越害怕被人凌驾头顶,失去权力。
他已非壮年,垂垂老矣。
不过钟宴笙想归想,却没有把这些想法写在信里,只是一五一十地向萧弄描述了德王在老皇帝面前发的疯。
萧弄好像对把他带坏了格外自责,上次他说想扎老皇帝的小人,被萧弄抱到桌子上端端正正坐着,严肃地教育了半天,总结了一下意思就是:“扎小人交给我来做就行,你在旁边看着。”
只是变坏了又怎么样呢。
他不想被总是被萧弄抱着跨过泥潭,成为他的负累,更想拉着他的手跟他一起蹚过去。
哥哥希望他干干净净的,不要被那些世俗的事沾染到。
钟宴笙就在他面前乖乖的。
反正他就算不说,萧弄也会想到去做的。
钟宴笙这封信到了很快递到了定王府。
萧弄看完,仔细抚平信上褶皱,归进匣子里放好,头也不抬地吩咐:“王伯,可以放消息了。”
这个所谓的囚澜先生从未显露出过踪迹,不过捏一点假线索引向安王还是可以做到的。
王伯无声弯了弯腰,退出去传令。
与萧弄循着庄妃的线索去查钟宴笙,一路一直被老皇帝压制,先一步抹除线索那次相反,这次萧弄掌握着主动权,一个个钩子抛出去给锦衣卫。
番子查了两日,查到了一点线索,呈到了老皇帝的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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