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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步踏入院中,就见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女孩正费力搬起一个巨大的竹编簸箕,将里面的米倒入铁锅。
烈阳下她的额头已经蓄满汗珠,她便伸手从那炉灶旁边摸出条麻布帕子,寥寥草草将脸擦得勉强干净。
纪方酌脚步定了定,眉头皱起。
他想,她大约是陶家雇佣的工人。可这孩子瞧上去不过十几来岁,瘦骨嶙峋,谁家会雇佣这样一个小小童工来炒米?
正在这时,有人从宅屋里走出来,站在门边吆喝了一声:“买米么?”
“啊,”纪方酌回过神,转而微微颔首道,“纪家酒庄,纪方酌。来与陶庄主协定订购稻米一事。”
那人一听纪家酒庄四字,登时脸黑了下来,冲里屋喊道:“爹,纪家酒庄的来了。”
“谁来的?”
屋内传来一个鼻音浓重的声音。
若眼前这人是陶老庄主的儿子,那大概率便是长陶黎。
纪方酌垂下眼睫,心想。
“纪……你叫什么?”陶黎挑着眉毛转过来问。
纪方酌表情依然谦逊有礼:“纪方酌。”
“叫他进来谈吧。”
“爹!”那人叫道,“您还在病中,今日好不容易才精神起来,可别又被那姓纪的给气倒!”
纪方酌敏锐道:“陶庄主病了?”
那人听罢,睨他一眼,声音尖锐:“是啊,与你有何干系?”
纪方酌沉吟一秒。
他在这院中立了一会儿,嗅到一丝米香之外的气味,清苦、微腥。
应是某种草药。
“可否一问,陶庄主这是罹患了什么疾病?”他耐心道。
陶黎目光冲他扫了一扫:“你问什么,你又不是大夫,还能替我爹看病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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