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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才尽不明意义地笑了一声,然后把画本合上,放在沙发上,站起了身。
程姿了视线跟着他,仰头问道:“不看了?”
“不看了。”江才尽回头,“你吹头发吗?”
程姿了这才摘下干发帽,咕哝了句:“没带吹风机。”
“我房间里有。”
“算了吧。”程姿了揉了揉脑袋,“天又不冷,一会儿就干了。”
“那你坐着我给你吹。”江才尽弯腰从她手中拿过干发帽,往卧室里走,“给你放次卧还是卫生间?”
程姿了扬声说:“挂卫生间吧!”
江才尽摆手,回卧室里取了吹风机,然后拔了个插座板,插在电视机下,把线拉长。
程姿了踩着地板换了个沙发坐,江才尽刚一回头就见她光脚在跑,“你拖鞋呢?”
程姿了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指头蜷了蜷,“在卧室里。”
江才尽拿着吹风机,坐在沙发扶手垫上,左手捋了捋她的长发,“刚下过雨,不要光脚在地板上跑,脚底容易受寒,过来踩着我。”
“哎。”
程姿了垂目,江才尽回家后就换上了拖鞋,她将脚丫子悬空比划了两下,最后踩在他脚背上,暖烘烘的。
江才尽把风速和温度都调到了中档,然后给她吹头发。
在当代年轻人普遍饱受秃头危机的时候,程姿了那头乌黑稠密、有些自来卷的三千青丝就如同一匹华贵的绫罗宋锦,柔滑飘逸得惊人,散在床上就能铺满一枕头。
江才尽的手从她发间穿过,时不时勾上一指,那些青丝便如同一张温柔的蛛网,既留恋又绝情地从他指缝中溜走了,他干咳两声,清着嗓子又继续刚才的话题,“你在自己家,穿着鞋想跑想跳都可以,不用这么小心翼翼地,我没那么容易被惊到,听明白了吗?”
好舒服。
“听明白了。”程姿了半眯起眼,抬指卷起耳旁一缕碎发,仰头看他,“不过我睡觉一点儿杂音都不能有,旁边有人呼吸重些我都能把自己气死。”
“不戴耳塞吗?”江才尽问。
“那玩意儿戴久了耳朵痛。”程姿了皱了皱眉,似乎有些累,视线不受控地落了下来,沉默了一会儿,才叹了口气:“这脖子……”
“什么?”
程姿了抬指,由衷地说:“不留个印可惜了。”
江才尽动作忽地停住。
程姿了终于发觉不对,猛地从沙发上弹起,双手合十,一个九十度标准鞠躬,脸色瞬间白了红红了又白地喊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您就当我是个屁放了吧!我什么都没说!”
她抬脚越过江才尽,走了没两步又猛地回身,然后抱着沙发上的画本,头也不抬地冲进了次卧。
吹风机还在开着,江才尽左手指尖搭在她方才摸过的地方,过了很久,才闭了闭眼,连手掌都覆了上去。
仿佛这样就能将那个人的温度永远地留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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