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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雨泽的手松开,赵老八猛然吸了一口气,嗓中发出风箱般的呼啦声。而李雨泽背后衣物被血浸透,看见周念之后,身子一软,便昏过去。
周念之看着怀里的血人,紧蹙眉头,这时窦七他们也跑了过来,他冷声吩咐:“去喊大夫!”
窦七却梗着脖子:“公子,此人现已经废了,成了一个瞎子,而且官府都发了她的讣告,恕我不知留着她有何用。”
见他们不懂,周念之自抱起李雨泽来,他胸前衣襟和衣袍下摆都染成了鲜红,疾步走到门前,却见窦七脚下生根似的拦在门前。
他原本温和的脸上挂了一副阴翳神色:“窦七,你怀疑我么?”
窦七不知如何作答,脸上一阵红白交替,终是不敢狠拦,只怒视着那昏过去的人侧过了身子,周念之抬脚大踏步离去。
他这两日已经摸清了这个村子,自抱着人到了大夫那儿。
可怜大夫正给人问诊,周念之却浑身血气地冲进了药庐中,将那候诊的零星几人吓得连忙逃走了。
这大夫见自己屋内霎时空荡,门扉晃晃悠悠,带着前人夺门而出的去势,眉头一跳。
他咽了口唾沫,目光又投向了屋内的两人,竟是熟人。
他前几日方为周念之看过了箭伤,见这回是李雨泽的刀伤,不免怪声道:“二位受伤未免太勤了些。”
说罢指挥着周念之将李雨泽放在内屋的卧床上,他倒是见多识广,不去把脉,而是烧起了穿了线的火针,顺口吩咐周念之:“你去把她衣服脱了。”
周念之便坐在床侧,看昏迷中的李雨泽痛苦地紧紧咬着牙关,伸向她腰侧的手也变的小心翼翼起来。
他细瘦苍白的手指拽开了她的腰带,随后捻住了衣襟,将那沾满鲜血的衣衫掀开,露出里面本是雪白,如今开着触目惊心血花的里衣。
接着便是又重复了方才的做法,掀开了里衣……里面竟还有一层。
周念之又紧紧蹙眉,不过方才是着急,现在却是疑惑。因为这一层衣服,或者说是一层布,只裹在颈下三寸到脐上三寸之间。
他的目光又重新回到了李雨泽脸上,心中一动,忽然伸手取下了她的发冠,一头青丝自铺展在了床头,周念之目光又看向了她的颈项,脑中蓦然清明。
他心中狂跳不止,惊的后退了半步。
大夫见他办事如此不利索,自催促道:“快些,晚了这姑娘的命就保不住了。”
“你早知她是姑娘?!”周念之惊诧。
“自然,上次把脉的时候便知道了,你快些,还救不救人了?”
周念之只得先压下了心中的情绪,又走到了床边,将手伸到了那裹胸之上,还未触到,却是如何也下不去手,便将李雨泽轻轻翻过身去,拿了剪刀将她背后与伤口的血黏在一起的布料皆剪了下去。
霎时,那又长又深的伤口便露出来,在莹白玉润的背上显得触目惊心,周念之很快收回了目光,自站在旁侧为大夫打下手。
心中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这人并不是真正的周念之,是有人刺杀了“他”又冒充“他”?
不对,她的一举一动满是皇家气派,怎么看都不可能是冒牌货。
可是“他”怎么会是一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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