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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瑄却抓住机会,在画押纸上写了三个字:交邹相。
又盖了一个血掌印在上面。
主审官吓得惊慌失措。
陆瑄却握住他的手腕,气若游丝道:“看在本王对你提拔有恩的份上,帮本王一回……”
不远处牢笼里,陆谵一声不吭地承受着酷刑,面不改色,仿若心死。
重刑之事,赫连洲没有告诉林羡玉,他知道林羡玉对陆谵始终留有旧时情谊,但他如今没时间再和两个皇子耗着。
林羡玉问他牢里如何时,他只回答:“听说还在审。”
林羡玉眸色暗淡,叹了口气。
他想不明白,他和扶京哥哥怎么就慢慢走到了这一步?
见他郁郁寡欢,赫连洲提议:“今晚不是花灯节吗?玉儿一直说花灯节好看,今晚我陪玉儿去街上逛逛,好不好?”
林羡玉这才露出笑容。
他回去换了件衣裳,和赫连洲一起坐进马车,惠水桥的两岸都是各色各样的花灯,林羡玉欣喜地掀开帷帘,趴在窗边,眸子被灯笼照得明亮。
而在灯笼下,是一柄柄闪着寒光的短刀,身穿贩夫衣裳的宰相府兵夹在来往百姓中,看着侯府的马车朝惠水桥靠近。
因为花灯节,祁国特意解了四月的宵禁,街上人来人往,比肩继踵,花灯一路沿着河畔摆放,如一片璀璨星海,色彩绚丽,荷叶莲蓬已经是最简单的款式,仙鹤楼上那一盏鹤形长灯才是惟妙惟肖,惊艳出尘。
林羡玉刚要赞叹,转眼又看到桥下那只活灵活现的硕大龙灯,十二个人一同抬起巨龙,龙头昂扬,龙尾上下翻腾左右蜿蜒。
“哇——”林羡玉看得目不转睛。
赫连洲倾身过去,不看花灯,只看着林羡玉的脸,看他被灯火映照得明灿灿的眸子,澄净明亮,让赫连洲的心变得柔软。
林羡玉往后一仰,就倒在赫连洲的怀里,赫连洲帮他扶好发冠,“现在出去?”
林羡玉握住他的手走出马车。
赫连洲也换了一身青灰色的常服,是范文瑛找京城最好的布庄老板,为赫连洲量身做的右衽窄袖长袍,下摆绣着淡雅的竹枝。林羡玉原本还怕赫连洲不适合,但不知是不是祁国的水土养人,赫连洲在侯府里住了几天,竟也有了几分谦谦君子的气韵。
遥想初见时,他坐在银鬃马上,仿若凶神,林羡玉只看了他一眼,就吓得哭出声。林羡玉自顾自想着,噗嗤一声笑出来,赫连洲问他:“玉儿笑什么?”林羡玉抿唇不答,眉眼弯弯如月牙。
衣裳虽然合身,可赫连洲的身形实在魁伟,不笑时看着又极为严肃,路上的行人光是远远地看到他,就下意识往两侧避开。林羡玉看着面前莫名腾出来的一条宽途,愣了愣,然后神态自若地牵着赫连洲的手往前走,不惧任何人的闲言碎语。
乌力罕和几个近卫跟在他们身后,目光如鹰隼般凌厉,紧紧盯着四周。
到了一处拱桥边,许是刚放完花灯,桥上一时竟涌下来许多人,乌力罕连忙向近卫们打手势,示意他们冲到赫连洲身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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