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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一眨眼,张起灵已经将崔宛乔压倒在地,他的双腿紧紧地压住对方的腿,一只手摁在崔宛乔的胸口,而空出来的那只,则高举古刀。
刀尖立在崔宛乔脆弱的颈部动脉前,不到1毫米的距离。
崔宛乔完全被困住了,全身上下没有哪一处能够动弹,她甚至不敢用力呼吸,或者说,张起灵压在她胸上的力道使她难以呼吸。
崔宛乔根本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张起灵刚才的动作快到无法用肉眼扑捉,那把古刀明明用布块包裹,现在却已经连布带鞘全散到一旁。
在崔宛乔被狠狠地按在地上同时,她听到了剑鞘砸落地板的声响。
她从来没见过那样冷酷的眼神,如同准备撕碎猎物的野兽,张起灵的表情不再是木讷或清冷,那是崔宛乔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激愤。
不过很快的,张起灵就恢复了他原本的表情,凶狠的视线立刻被歉意取代。
他还保持着刺杀的姿势,张起灵有些无所适从,虽然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但是从这个角度,这么近的距离,崔宛乔能够看到他加快地呼吸频率。
“你应该把刀放下。”崔宛乔提醒对方,他的腿还夹着她,崔宛乔感到血液不畅通的僵痛。
张起灵连忙照做,但慌乱使他乱了方寸。
“还有你的手。”崔宛乔艰难地发出声音。
张起灵拿开压在胸上的掌心,崔宛乔连忙摸了摸自己的胸椎,她能感觉到那股力气,好像要将她的脊骨生生捏碎一般。
张起灵放下黑金古刀,连忙扶她。
就在这时,肖玲敲了敲并未关上的门。
“不好意思,我刚刚回来拿手机,发现楼上的灯没关。”肖玲显得十分尴尬,“我是想提醒你们。”她指了指墙上的一个角落,“除了厕所,每个房间都安装了监控,你们注意影响。”
崔宛乔的胸口还在隐隐发痛,就像被打桩机用力的捶过,她咳嗽了两声,用余光瞥见张起灵关注的视线,她侧了一下脸,然后笑起来。
“你笑什么?”张起灵问。
“没什么,就是觉得好笑。”崔宛乔说,她的笑容如春风,像是遇到了什么好事。
两人在回家的路上,崔宛乔开的车,她本来以为张起灵会开车,但他说他没有驾照,崔宛乔只能带伤坚持驾驶。
“我刚才,让你受伤了。”张起灵的音调冷淡,不难听出言辞间的悔意。
“是啊,疼得要死。”崔宛乔满不在乎地说,“所以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你想要怎样的补偿?”张起灵用十分认真地口吻问。
崔宛乔说:“让我亲你一下,或者你亲我一下。”不出所料的,当她提出要求之后,张起灵就陷入了惯有的沉默,这是崔宛乔预料到的结果,“我真的有点搞不懂你。”她向他投去短暂的一瞥,张起灵的下巴压得很低,不知道是在思考还是假装没有在听,“你看起来好像喜欢我,但为什么又要对我表现出抗拒?”
张起灵没有回答,这是当然的,凡是类似的问题,他都缄口不言。
崔宛乔显得有些烦躁,但这种事她不能太过积极,尽管已经很积极了,但那会让自己看起来好像很饥渴。事实上,她对男人绝不是这种态度,崔宛乔变得汲汲营营,完全是因为张起灵的行为,让她觉得,她应该可以用这样的态度给予回应。
“你知不知道,你对我做的那些事,很像一个男朋友才会做的。”崔宛乔接着道。
“什么事。”张起灵问。
“陪我逛街,看电影,夜跑,做饭什么的,还有……”崔宛乔吸了一口气。
张起灵看着她。
“还有这样看着我的时候,知不知道你的视线很容易让我误会?”崔宛乔故意说,“误会,你也喜欢我?”
她试探着。
良久,张起灵回:“我不知道。”他把脸对向挡风玻璃,看着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
“好吧。”崔宛乔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略显沮丧,“还是说,你有某种付出型人格障碍方面的疾病,嗯?”崔宛乔继续道,“喜欢给别人提供帮助不求回报什么的,我看你对肖玲的态度好像也不错,你是吗?”
“不是。”张起灵一口否决。
崔宛乔总算弄明白了,张起灵只是表面上木讷,但脑子转的特别快,当遇到不愿意回答的问题时,他会选择性的无视,而当问题有所针对的时候,他就会立刻做出反应,并马上给予答案。
“既然不是。”崔宛乔道,“那就是讨厌我了,你讨厌我吗?”
车厢内分外安静,为了与张起灵正常交流,崔宛乔上车后不久便关闭了收音机。
良久,张起灵回答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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