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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中的时候长乐做的吃食都好吃,只是时南絮不免对这京中的糕点吃食有些好奇。
长乐垂眸,看着自己被柔若无骨的手指勾住的食指。
她总是这般,如有什么想要的,便会勾着自己的手温温软软地询问。
到后来,甚至不用开口问,只要一勾上他的手指,长乐就能猜到她想要什么。
但无论什么时候,她的小动作,总是能让长乐心软。
“小姐若是想去的话,由院中侍女带你去也可。”
院中的侍女是昔年孤剑山庄派出去做任务后,于是幸免于难的零星几个。
影卫和庄子里的侍女有独门的传信方式。
所以这几个,是信得过的。
“这一路想必舟车劳顿,小姐不如随奴婢去屋中休憩片刻?”酥云不动声色地占了长乐在时南絮身畔的位置,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不说还好,时南絮感觉还能撑着。酥云这么一说,马车上和船中颠簸的疲倦便席卷而来,眉眼间不免显出几分倦色。
睡得不好,思绪也要迟钝上几分,便由着酥云搀扶着自己进屋换下衣裳洗漱后躺下了。
屋内燃着的香味有些熟悉。
意识已经有些困顿不清的时南絮轻声问道:“这香的味道好熟悉。”
酥云为时南絮掖被角的动作微微顿住了,然后才轻声回答:“回小姐,这是你在殷家时亲自调的安神香。”
榻上渐渐睡去的少女迷迷糊糊中侧身,素白的衣衫便有些凌乱微敞,显出一截修长如玉的脖颈。
在目光扫过她莹白的颈侧上的朱砂痕时,酥云的眸光瞬间冷了下来。
这么长的日子里,时南絮一直待在长乐身边,这是谁留下的不言而喻。
而且从时南絮这白皙柔嫩面容中盈盈动人的春色来看,想必少不了那小子多日浇灌呵护的功劳。
酥云自幼就在红尘楼中长大,对此事自然是再清楚不过。
纵然心中闪过无数杀意,但抬起手,酥云却只是为榻上安睡着的少女细细拢好了衣襟,才起身离开屋子。
偏厅内一片死寂。
“你想清楚了?真要入那点朱门?”酥云倚靠在交椅上,支着额头,手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只玉蟾蜍,抬眸望着对座端坐如松的长乐,拖长了语调询问他。
长乐垂下眼帘,侧脸隐没在窗边的一株文竹斑驳的光影中,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语调沉静,“嗯,如今只知棠花清露在京城中,但究竟在何人手上并不清楚。”
“你方才也说过了,只知道宫中那位名为寒衣的阉人那兴许有什么线索,点朱门中关系错综复杂,但搜寻线索最是快。”
酥云眼眸半阖,朱唇轻启,柔声道:“你可要想清楚了,世人皆道朱血一点,索命勿入。若是进了那点朱门,可千万记得全须全尾的出来”
“否则小姐若是知晓了,只怕是要忧心伤身。”
长乐已是起身立于窗边,抽出了腰际佩戴着的南孤剑细细擦拭着,寒光乍现的剑刃上倒映出他温润的凤眼,却并无几分温度,“我清楚,你需要做的只是在我前去取人性命之际,护小姐安稳。”
也不知是不是离了孤剑山庄,没了庄子里的约束后,酥云与自己的脾性似乎越发不对付了起来。
但两人素来都是独来独往惯了,也并无多少交际。
“你且放心,小姐在我这里,定是绫罗绸缎珠钗不愁。”眼前又浮现出那莹白颈侧的红痕,眼眸微阖的酥云突然没来由的刺了他一句。
显然是暗暗说时南絮跟在他藏在那山村里的时候受苦了。
冷光一闪,南孤剑已经架在了酥云颈侧。
在时南絮面前向来都是温柔体贴的长乐,此刻却是面无表情地垂眸看着妩媚动人的酥云,剑刃只消再压下去半分,只怕面前的人就要血溅当场了。
“我是小姐的影卫,若是她受伤了,我定取你项上人头。”
酥云却是无所谓地笑了笑,还抬起手指推开了颈侧的剑刃。
南孤剑锋利,推开剑的时候划伤了他的指尖,沁出几颗殷红的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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