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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愧难当。
“呃……”
迎着她怯怯的凝视,伍笠仍是面无表情。他,心生内疚!
除了心愧击了她的那一掌,也因为这次的事件,没错,火不是他放的,却是因为他挟持了君姑娘、进而与少爷起了争执,向来和气生财的少爷在气愤之余,才会失手拨翻油灯、引发火苗,所以他难辞其咎。
她那一巴掌,他受之有理!
“我……呃,”君迎夏瞧见他脸上隐隐浮现的五指,心一紧,汪汪泪水顺着粉颊滑落。“伍大爷,我……真是对你不起……”
欠身,再欠身,她诚心致歉。
忽然,几声抽气清楚在房内响起。
连才刚将水盆搁好,正取了条干净巾子要替主子擦脸的小泗,都看傻了眼。
传言道,自君家大姑娘眸中滑落的泪珠,颗颗珍贵,没亲眼瞧见,以为是胡说八道,结果竟然是真的!
“我并非存心出手伤你!”她声如蚊蚋,细细的传进众人耳朵。
“伍大爷你请见谅。”
众人面面相觑,再纷纷望向面色终于泛起微红的伍笠,冯老三等人想笑,却极力忍着。
那么壮的一个大汉,此刻,竟然是一副手足无措的腼腆。
君迎夏除了真诚致歉,这会儿还朝他再靠近一步,像个小媳妇似的轻扯了扯他的袖尾。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是真的很生气,才会出手,伍大爷,你大人有大量,海涵我的失态,好吗?”
不海涵行吗?就冲着她极有可能就是自己未来的主母这一点,他再有几副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发怒呀。
耳朵听着软入骨子的娇嗓一遍又一遍的道着歉,小泗叹笑,伸手探向主子。
“拿开你的手。”
冷不防地一道有气无力的命令传来,众人莫不狂喜,不约而同的移步,拢向床沿。
“少爷?”
“青枢?”
转动僵硬的颈子,尽管全身虚软,骨头像是被人打散了再重组,痛死人了,鬼青枢的口气仍充盈着不容轻忽的威严,先吸口气,再瞪着像个木头人般杵在床畔的小泗。
“你站着干么?”
“咦?”
“让她过来。”
“啊……”
“你是耳朵聋了没听我的话吗?”
一声呃堪堪的来舌尖,小泗不敢怠慢,一旋身,必恭必敬的让出空间给君迎夏。
他耳朵没聋,但是,如果不赶快从命,他怕连耳朵都会被主子一把扯断了!
“很痛吧?”君迎夏又是一脸的泪水,她低喃着,凑近他那泛着红肿的颈肩,轻轻吹气,“忍忍喔。”
痛,当然是会痛呀,他又不是铁打铜铸的,就只差没被烫成烧肉,怎会不痛?虽然,比起上回在她眼皮子底下连跌两回的自尊受损,这点痛,是小巫见大巫。
“真那么痛?”
脑子动得飞快,鬼青枢一个劲的喊着痛楚难当。
“嗯,痛死了啦。”
众人难以置信的杵在一旁,张口结舌。这是那个虽然笑容满面,却始终碍着男性尊严,永不喊痛的自家少爷吗?
“你忍忍、忍忍啦……”眼波流转着止不住的心疼,她轻手轻脚的将浸湿的巾子贴覆在泛红的伤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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