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茼安拿着纸巾,整理自己,鼻子还有些堵:“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希望我的采访没有给你带来负担。”
“当然没有,我——很高兴认识你。”赵小豪认真地说:“除了家人以外,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谢谢您。”
茼安郑重地点点头。
赵小豪拿过放在黄桷树另一边的行李箱,跟茼安辞行:“周老师,我得走了。”然后用手指了指会场门口,“那边好像有人找你。”
茼安回头看见饶砚站在会场门口,耳边传来赵小豪的告别。
“再见,姐姐。”
“再见,你注意安全。”
送走赵小豪,茼安站在树下,看着饶砚走向自己,莫名有些心虚,因为跟小豪告别没去他们的庆功宴,茼安觉得有些抱歉。不知道现在说恭喜还来不来得及。
“恭喜啊,得了——”
“周茼安,你究竟有几个好弟弟?”
这话里的挖苦和讽刺让茼安脸上歉意和讨好的表情瞬间凝固,恭喜的话也只说了一半。
茼安愣了几秒,压抑着情绪:“饶砚,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饶砚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按到水里,没有一丝空气,脸上尽是自嘲:“我看人是挺准的,黑马不愧是黑马,不光赢了比赛,还能得到你的青睐。”
“你什么意思?”尽管知道他误会了,但这话让茼安觉得被羞辱,在他眼里自己就是个那么随便的人吗。
“你就那么在意他?”
饶砚早就看见茼安跟赵小豪在树下说话告别。他不知道在这短短的几天,两人的关系因为什么契机变得骤然亲近,他费劲心机都没有做到的事情,这个赵小豪轻易就做到了。
他们相处这段时间以来,没见过她什么时候这么感性过。
“那天哭成那样,也是因为他吧。我真是蠢得可以,还巴巴地跑去问你为什么哭。”
“饶砚,你以为你凭什么来质问我。”情绪上头后说出口的话伤人于无形。
饶砚确实很受伤,这才是她的真实想法吗,他冷声说:“是啊,对你来说,我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罢了。”
茼安没想到小小的误会发展成这样,更没想到他说的话这么刺痛自己,因为小豪哥哥的事情本就压抑着的情绪,现在更是无处遁形,茼安声音都有些抖,她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这件事是你误会了,我跟赵小豪不是你以为的那样。如果你真的觉得我是这种随便的人,那就不要再来找我了。”
她转身就要走,饶砚一把拉着她,心里还是有一丝不认输的:“既然是误会为什么不解释?”
茼安声音有些颤抖,回头质问他:“因为你心里已经认定我是那样的人了。事情具体如何,你在意吗?”
“不在意我现在就不会缠着你要解释。”饶砚一改之前温顺听话的形象,强硬地攥着她的手腕,把她拉回来,让她看着自己,“既然是误会,你为什么不愿意跟我说清楚,颁奖的时候你也帮他说话,为什么?”
想挣脱他的桎梏却不能,茼安再次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跟他详细说了赵小豪的经历和他做森林防护无人机的初衷,但隐去了他哥哥牺牲的事情,这是别人的私事,赵小豪是出于信任才告诉自己的。
“因为他跟我是一样的人,是同类。我愿意帮他,这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不顾她话里的刺:“是啊,你一直都温柔又善良,你能共情很多人,你总是善解人意,认识几天的学生你也能为他改变自己处事风格,连那些说你闲话的妇女你也能原谅。那我呢,你在意过我吗。我那么小心翼翼地喜欢你,想跟你联系怕你烦我,费尽心机地组局吃饭。我也没那么爱做这些,我只是想见你一面。”
饶砚抽抽鼻子,拼命忍住泪意,再一次把自己的心意合盘托出,急切地想要一个答案:“周茼安,你究竟有没有在意过我?”
眼见着他委屈的眼泪快要夺眶而出,茼安有一瞬间的心软:“就是因为在意你,我现在才这么生气。其他人随便怎么说我,我都可以不在乎,但你不可以。”
“那为什么——”
手机铃声突然想起,打断了他的话,饶砚不想理。
但茼安因为自己刚刚说的话有些后悔,怎么看到他的眼泪就被蛊惑着说了真心话,今后要怎么相处。
她不自然地把自己的手腕从他手里挣出来:“先接电话吧。”
饶砚收了收情绪,拿出手机,疑惑地看向茼安:“虎子打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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