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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冠（第7页）

两人一夜没有再提“避子“

二字。

把亲友家辞遍，纪明遥和雕珏的行李也装好了大半。

定下二月二十六日启程，路上约需一月。去修缮衙舍的管家已提前出门，等他们到时，便可直接入住了。

兄长数次想问又不问，崔珏也再没有拖延的借口。

装好一箱书，他起身:“夫人稍坐，我去寻大哥。“

看了看他的耳尖，纪明遥:“去吧!1“

早送早省心!

崔珏便先回卧房，选出两册他已融会贯通的画册。又装好几个羊肠套。

他先用木匣装书。

但拿在手中片刻，他又打开木匣，取出书册，找细布包里，放在怀里。

春日衣衫不薄，放在怀中，没人能看出他带了东西。

甚好。

崔珏行至崔瑜书房。

崔瑜赶着跑了来，见面就笑问:“有了7“

崔珏并不应话。

他请兄长来至内室，将怀中物品一一取出。

「大哥看过便知。“他说完就要走。

“哎一一等等!“崔瑜眼疾手快拦住他。

「大哥该认真钻研学习。“雕珏不想留。

“就一句话…两句话!“

崔瑜快说:“我不催你和弟妹要孩子，你嫂子更不会催!你都及冠了，位在四品，一地要员;弟妹试命比你还高，我也不充家长多劝什么。只要，你自己不后悔…就好。“

崔珏看向兄长。

崔瑜却侧开脸。

“阿珏。“他低声说，“十二年了，看开些吧。“

看开。「雕珏重复。

「大哥劝我看开，自己又何曾看开?2“他轻声问，“真已看开，为何还向我询问避子之法7“

崔瑜紧紧闭上了眼睛。

“但是一一“他说，“娘，不后悔生下你我。也不后悔，有那个孩子。“

“后不后悔，那要问娘自己。“

崔珏绕开兄长，走出门外。

春日早已来至。

白玉兰开在墙外，粉玉兰开在院中，彼此相映生辉。

娘最喜欢玉兰。娓喜欢所有鲜花草木。即便病重不能起身之时，娘也会努力看向窗外，多赏一眼人间景象。

娘离去时，尚还未至不惑。即便活到今日，也还不及半百。

这是娘再也望不到的春光。

但夫人，还能再赏很多年。

他该看开的，并非娘的离去，而是其他。

比如，“一生无子而终“。

西院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