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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4 章 坠落(第1页)

颜浣月坐在石门缝隙后,看着有个戴锦鲤面具的男子,穿着一身提着把没有上弦的弓弩走到白玉台处。虔诚合手,仰着头不知对那白玉台上诵经的白衣男子说了什么。然而大庭广众之下对方未曾搭理他,他似乎是有些不忿,突然莫名其妙地拔起一根蜡烛扔到人家怀中,将那白衣燎得冒起一缕黑烟。宗门之人很少这么做事,但也不是没有可能,颜浣月握紧了手里的刀柄。可是白玉台上的男子停下口中所颂经卷,拂开蜡烛后对戴锦鲤面具的男子说了些什么。那男子便又合手见礼,仰头看着白玉台上的人,乖乖顺顺,一派虔诚,好像被安抚了一样。或许只是个非要旁人关住他的,不然就要寻衅滋事的。果木清香似雪水一般带着沁人的凉气淌进来,颜浣月悄悄将门缝往回拉了拉,以防这里的腐臭起窜出去。这会儿那些守在食肆门外的人还没有闹出动静,说明显卿师兄他们解决完石门之后的人之后,已经折返回食肆中解决了门外的那些人。他们或许发现了柜台后男子的尸体。但肯定还没有想到,若是将那尸体再往旁边挪一挪,地砖就会向下翻开,露出密室的入口。颜浣月的目光从白玉台下那个人身上滑过,四下寻找着苏显卿等人的身影。这处密室离地略高出三十寸左右,她像是坐在约摸有七八级台阶高低的位置上向外窥视。虽看不得全貌,但对面边边角角的位置也都可以看得到。人群中,她只看到了苏显卿在一圈圈桌案中走走停停,暗中观察着任何一个身边走过的女子。简悠和李籍并不在此。这个时候,在这种满是诡道邪修的地方,她还是得等苏显卿摸清目前的具体情况,正式发难时再出去。她的目光在苏显卿身上跟了一会儿。此时这里还算安稳,交易东西的人们大都低声交谈,却也会因争抢同一样东西而大打出手。因此,正在查验物品的人身边躺着一个面具下流血,动弹不得,甚至是已经死了的人,在这里也算是一件常见的事。更有看上对对方带来的东西强买强卖者,互相殴打争抢下死手也十分普遍。白玉台之上明光流蔼,诵经声声。明光台下,打斗谩骂,血流横飞,随着越来越平和的诵经声,广阔的大厅内,满厅数千烛火也暴戾、狂燥、贪婪了起来。穹顶雕云画月,白壁勾勒祥云,白玉台上之人的诵经声渡化着这里的一切血色与痴怨,为或杀人夺宝,或以妖、人所炼丹药、灵器消解怨念。烛火朗朗,让这里的一切都镀上一层圣洁的微茫。颜浣月觉得密室中的那巨蜥和女子似乎都被渡化了一半。朦朦胧胧间,她微微回首,好像看到那女子也披着一层月色微茫坐在密室中,同那闪烁着冷白色微光的巨蜥一起,一脸满足地啃食着地上的残肢断臂。颜浣月眨了眨眼睛,眼前一切又消失不见,一条跳跃的光线劈在密室地上,恰好可以照见女子那双大睁的血色双眼。颜浣月觉得门外那诵经声很烦,神魂之处有什么涌动着,一阵又一阵痛意从后颈直插到天灵盖上。她痛得头晕眼花,忍不住用血手捂着嘴无声地干呕了一下。忽听门外一声巨响,一阵剧烈的震动传来,脸上顿时燃起一阵火辣辣的痛意。她以为是有人发现她了,可等了几息,震荡平息下来,却听外面越来越乱,还有一股木料燃烧的味道渐次飘来。她趴到石门缝隙处向外看去,见那原本洁白无瑕的白玉高台已被炸开,沾血的碎片飞落各处。白玉台上的人已经像破碎的瓷器一般,沾着血的白纱甚至粘在了犹如天宫一般的穹顶之上。玉台旁的蜡烛滚了一地,有的已经熄灭,有的却点燃了周边的几圈木桌。众人不急着灭火,但而是更加暴烈地争抢了起来,互相屠杀,互相抢夺。诵不诵经的,只是个心理安慰,根本就没有人在乎,可眼前的利益却是最真实的。她看到一抹鹅黄衣衫趁乱气势磅礴地横扫了数张桌案,任谁也沾不到她的裙角。谭归荑这样的女子野心勃勃、生机盎然,在哪里都不会过得差。颜浣月甚至有些欣赏谭归荑那样的野心、气势与机警,谭归荑比傅银环更懂得人情世故,也更能低得下头。很多人做事大概只停留在想象上,如谭归荑、傅银环一样满腔提升修为之心又极其乐于躬身笃行的人,若不是踩着他人的白骨筑自己的高台,也未尝不会有一番大造化。谭归荑扯着一个高大的男子一把按在碎裂的玉台下,不顾身边燃烧的火舌,疾声问道:“命瓶呢?你不是玄降中人吗?刚才你说的命瓶在何处?”那男子身形雄壮,却被她掐住腕间命脉,像按着一只待宰的鸡一般,哆哆嗦嗦地说道:“碎了,所有命瓶,全碎了”越加炽烈的火光旁,谭归荑恍恍惚惚地捂了一下瞬间空寂的胸口,到了鬼市,竟也拿不回那十年寿数丢了十年,哪怕补回一百年,也还是缺了十年。天道为何如此不公?“谭道友?”姜叙声双手捧着一匣赤丸,身后跟着的侍从开始动手灭火,又将混乱的人群压制住,一个接一个打断腿绑起来。可火势越来越大,浓烟逐渐腾起,咳嗽声此起彼伏。谭归荑一剑结果了地上的人,面具之内,双眼爬满血丝。她恶狠狠地看着姜叙声,咬牙说道:“这是玄降的叛徒,在此倒卖命瓶,意图换取洗髓丹。”姜叙声说道:“先走吧,这里的火势越来越大,各宗门的人守在通道外,正等着这些人出去呢。”谭归荑起身跟着姜叙声出去,走到通道边时回首看向在烟火中骚乱的人群,若是若是父亲在此,这么多的人,加上这么多灵器灵丹,肯定有办法直接全部炼化吸收,不知能增长多少修为,横添多少寿数大火蔓延,偏偏没有灵气,天道怎么如此薄待于人?呛人的烟雾漫进密室,颜浣月扯下一把,爬到女子的尸体边蘸湿了粗布,蒙在脸上。爬到门边观察了了一会儿,一把推开门,将横刀别在身后,双手扒在石沿处向外一滚,双脚砸在了地上。双手扒在石沿上还未松手,身后一阵脚步传来,她迅速腾出一只手拔下横刀向后横劈过去,一股热血喷溅到她后背上。她缓缓回过头,是一群知晓通道外守着宗门中人,正在这里到处寻找别的逃生之路的面具客。那些人见她长发散乱,衣衫染满血迹,又围着一张血面巾,双眸泛寒,冷冽如刃,一看就像个修邪道的。便立即说道:“我等只不过是求个生路,道友还是莫要挡路。”颜浣月用粗布缠着伤口的那只手不知疼痛地吊在石沿处,忽地一松手,半瘫在地上,沮丧地说道:“这里出不去,我被他们打断了腿扔回来的。”一群人中有不信邪的,飞扑上去双手撑着石沿翻了上去,一进去恶臭扑鼻,第一眼就看见一句女尸和蜥蜴的尸首。

高高的石壁密室之内,根本看不到什么额外的出口。第一个人进去,一群抱有侥幸心的人争前恐后地挤了进去。颜浣月握着横刀顺着墙壁边沿往通道处爬,眼看就要爬到了,却敏锐地发觉地底一阵阵细微的震动传来。她想起傅银环所说的开掘鬼市的事儿。她原本是想不出是怎样的开掘之法,如今却是瞬间领悟了,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已下意识地往外爬去。突然有人大喊一声:“地裂了!快跑!”彻底惊醒了还在劫掠厅内所剩物品的人,众人抬眼看去,只见自方才炸裂的白玉台下,蹿出一缕轻烟。自白玉台碎裂的玉基之下,一道细细的裂缝闪电一般劈过地上的石砖。地宫一阵震动,地上的石砖开始向下分裂塌陷,地上的裂缝越来越大,温热的地气泛上来,却令人肝胆俱寒。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内敌在此,众人纷纷涌向通道向外杀去,与守在通道之外的宗门弟子的无灵之战几乎掀翻了一整条街。却有人发觉那地宫的裂缝,竟直接将整个鬼市贯穿,无边无际,不断扩大。地面不断震动,大风贯过,一阵阵粗豪的悲鸣从地下冲上来,令人毛骨悚然。整个鬼市所在之地,都有种即将坍塌破碎的迹象。苏显卿同此前潜藏在此的各宗门弟子说道:“将这些人赶出鬼市,赶到大河边,已有人手布阵等待。”简悠说道:“我去找颜师姐!”苏显卿抬手拦住她,“赶人去大河,霜缨和姮华在那里等着你们,我去找宝盈。”说罢提剑转身,又冲进巨大裂缝边沿,已经坍塌一半的小食肆。地宫里往外逃的人太多,颜浣月不得不避在角落里以免还没出去先被踩死。地上的裂缝越来越大,地面不断碎裂下坠,她的一只脚已经吊在悬崖半沿,感受着地下吹上来的微风。等到人跑的差不多时,她立即继续向前爬去。可等爬到通道附近时,一阵动荡,倒塌的石壁彻底将通道堵死。她爬到乱石处用横刀向外推凿,等到地裂几乎已到她腰部处时,隐隐可以听到有人在外面搬石块的声音。外面的人也听到了她的声音,急切地唤道:“宝盈?宝盈!你怎么还在里面!”颜浣月双手扒在通道处的石阶上,下半身荡在空中,忍着眼底的酸意,大声说道:“显卿师兄,快走吧。”忽地地面沉陷坍塌,她握着横刀直直向下坠落,却看见上空地面边沿处有人纵身跃下。是那个戴锦鲤面具的挑事儿之人。颜浣月手中横刀在一旁断裂不齐的岩壁边带着火花磨了许久,才突然一下卡住。她半吊在空中,看着那个戴面具的男子裹挟着一阵冷风飞速而沉默地从她身边掉落。从她身边经过时,他静静地看着她,说不出那具体是个什么眼神,有些无奈,有些叹息。而后,他就直接坠进脚下更黑暗的深渊之中。如此绝境之中,颜浣月竟莫名觉得有些想笑。这锦鲤儿倒也真的是,对那白玉台上诵经的男子就那么推崇吗?竟到了心甘情愿以死相殉的地步了吗?她不再看向脚下的深渊,等着上空逐渐不再有碎裂的石块坠落时,便依靠腰腿的力量,一点一点荡到岩壁处。若非膝盖以下没了知觉,她或许还能少费许多力气。一手扣住岩壁的凹凸之处,一手抽出横刀试探着上方,然而石壁上用横刀太长,并不好操作。她缓了缓,将横刀插回腰间,取出长钗咬在口中,另一手也摩挲着向上攀去,双膝代替双足,跪着凹凸不平的岩石支撑着身躯。没一会儿,上方苏显卿的脑袋探了出来,一见她,立即兴奋地说道:“宝盈,歇一会儿,别浪费体力了,我来接你!”颜浣月趴在岩石上休息平缓呼吸,一见他,立即眼前一亮、心中一喜,“师兄!”苏显卿立即将绳索套在自己腰上,正要往下跳。却见黝黑的深渊之中,数条金色的藤蔓张牙舞爪地飞涨出来,一把卷住颜浣月,猛然向下拖去。“宝盈!”苏显卿脑子一白,提着剑直接跃入大裂缝中。可坠到半空,绳索到了尽头,守在上面的人赶忙拖住绳子,将他拉了上去。苏显卿眼前一片花白,耳中嗡鸣不绝。很多年前,师父抱回了一个婴儿,听说是前不久自出宗门的颜师弟和江师妹的孩子。可惜那夫妻二人天赋不佳,多年修炼,还一直在外门,此番去了云京,却成了悄然谷中的英灵。他记得外门的江映云师妹是个很活泼闹腾的性格,颜逸师弟稍能沉默腼腆一些,他们的宝盈模样像母亲,性情像父亲。小时候躺在摇篮里,乖极了,很少哭闹。长清殿里人来人往,她就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听着。等他修炼完去看她时,她一定会对他笑,又伸出一双小肉手要他抱。好不容易长大了,她才几岁啊颜浣月不断下坠,她取下咬在齿间的长钗,拔掉外边的竹鞘,露出小小的刀来。一通发泄似地剐着那些金雾,许多金雾被斩断,激发更多金雾越加亢奋地攀上来。她咬着牙,一刀斩断一根好不容易排到队,开开心心地缠到她腕间的金雾,低声咒骂了一句:“狗东西”“姐姐还是第一次骂我。”身后之人笑得有些过于开怀,他避开她腰间没有鞘的横刀,轻轻搂住她,叹了一口气,“我一直找不到你怎么身上全是血?伤到哪里了?”颜浣月忍着一刀捅向身后的强烈意愿,一言不发。裴暄之摸到她手上绑着的布条,怕扯到伤口,没敢妄动。先解下她脸上的浸过血的粗布,用衣袖擦了擦她的上的血,金雾微芒中,隐约看到她脸上有一道长长的血痕。“脸怎么也伤了?嗯?怎么又不理我了?骂我也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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