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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面有两个人的笔迹。”衡南不知何时同他坐在了一边。
盛君殊向旁边挪了挪:“两个人?”
“你看这个。”她指向了三件事之间的犹如乱码的划线。
细辨,竟然是些潦草的字。
“24日,出现幻听,幻视,为什么还不死。”
“腿无法支撑我的身体。在世界上行走,好像变成一种折磨。”
“每天早上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流泪,漫长的二十四小时。”
盛君殊:“……确实像另一个人的字。”
“这个人只想死。”衡南说,“但孟恬不,她的三个故事,来来回回,无非说的是‘我想被注意’。”
盛君殊忍不住扭头看她。
“这么一个想被注意的人,却无人注意地、孤零零地死。”
日料店的小桔灯,化成她眼中的两个小小光圈,异常明亮:“师兄,你觉得我漂亮吗?”
“漂亮。”盛君殊毫不犹豫地回答。
答完之后,却莫名地感觉双耳有些发热。
衡南说:“我也常会感到自己很不完美。”
盛君殊听见这话,有些忧心地捏住她细瘦的肩膀:“完美都是假的。”
她已经很好。
从前挑不出毛病,现在……他没觉得这些毛病算毛病。
衡南忽然翘起嘴角,冷冷地说:“我说我不好,重要的不是我觉得,我想听你反驳。”
“……”这样的吗?
“我自贬,想听的是别人的夸奖。”
“我离开,心里想要别人的阻拦。”
“我想被注意,不是面对易碎器皿的那种注意。你可以把我从架子上拿下来,摇晃我,甚至摔碎我,我想被人真心实意地惦记着。”
盛君殊心里越来越沉,他的力道加重,“衡南……”
“懂了吗?”她却扭过头,“这就是孟恬的想法。”
盛君殊停顿两秒:“孟恬?”
衡南叉了个三文鱼寿司塞进嘴里。
盛君殊一团乱的脑子转了半天,才能继续思考:“想死的这个人是于珊珊?”
“多半是了。”
“一次通灵,两个冤鬼的意识交织在一起……”
这还是头一回见。
——也不是头一回。
同时同地死的两个人,如爆炸案中同时炸死的两个无辜行人,或者殉情的一对男女,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但问题是,于珊珊和孟恬不是同时同地死的,于珊珊先死,孟恬后死;于珊珊死在剧场,孟恬死在寝室;于珊珊自杀,孟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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