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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粲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骨,在掌权集团几年以来他杀伐果决,即使神经受损严重也没有影响过他的思维判断,这还是第一次,祁粲感觉到了荒谬。
在场这么多人,没有一个对这道声音作出任何反应,所以这道声音只有他能听见。
祁粲看着这个由他一手打造的安全堡垒,不动声色地继续喝完了杯一模一样的香槟,眼底暗流涌动。
还是说,是他太过注重安全,所以出现了幻听?
如果祁粲没有精神科既往病史,他绝不会怀疑到自己身上。
但是此刻,他看着那个安静点头、满脸真情实感的小哑巴,很难不产生一丝微渺的怀疑:难道是他的精神又出现了问题吗?
祁粲紧紧地盯着时听。
她的器质性报告和检验单早在联姻之前就已经被整理好送到了他的手里,时听是个后天哑巴,失声患者,且无法治愈。她的生活习惯,生平履历,也都由助理仔细背调过,她绝无可能接触到什么高于他的人物。
到底怎么回事?
时听感受着那道深沉的视线,有种和后来精神病发作后一样的侵略感。就算祁粲现在还没彻底犯病,但他也是一个心思深沉、喜怒不定的上位者,看不起她,又利用她,最后还要折磨她!
时听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始了小人物对命运的对抗。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
随时随地,铿锵有力。
狂背三千遍,冲向十万句。
“…”
祁粲额角的青筋一点点浮起。
不可能,他没病。
他的大脑长期稳定,不可能突然病变产生这种精神障碍。
但客观的噪音会让他变得易怒、躁郁,影响他的思维判断。
现在在他的地盘,一切还是可控的。
当务之急,是要让时听安静下来…无论用什么方法。
他垂眸,挡住狠戾之色。
…
“祁大少怎么一直在看着那个时听?”
祁粲本就是璀璨的人群焦点,在哪里都是备受瞩目的对象,此刻他侧身的注视自然落在了在场无数人眼中。
“晶晶,我真是替你不甘心,就算你们时家和祁家联姻,也应该你来才对呀?”
“就是啊,你那姐姐本来出身就差,也从来不接触我们圈子里的东西,她能和祁大少有什么话聊?”
几个豪门小姐妹愤愤不平,祁氏集团的体量远远超过他们任何一家,祁大少这么多年来都是所有人理想的结婚对象,他们没得到也就罢了,凭什么是时听?
时晶晶看着祁大少优越的侧颜线条,不由地咬住了嘴唇。
这让她想起了家里刚刚找到时听的时候,一直以来,时晶晶都是时家的独女,从小父母就告诉她,她的到来是他们最大的慰藉。可当她意识到她原来并不是唯一,并且看照片那个姐姐竟然和优越的哥哥长得更像时,时晶晶就开始了不安和危机感。
听说时听在山区跟着收养她的奶奶放牧下地,学习成绩也很优异能考出大山,她就更焦虑了。
然而就在时晶晶忐忑地跟着父母去医院看望她的那天——
时听,说不出话来了。
她意外受了撞击,再睁眼就变成了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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