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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了一会儿,她停下,抬眼一看,不知看到了什么,心中一阵狂喜。
衡南瞪着眼,莫名其妙地感受着心内的狂喜,顺着她踮起脚尖,在一堆杂物顶上,小心翼翼地捧下个圆圆的物件抱在怀里,转身快速折返。
她这就明白了,原来她是个女盗。这么想着,赶紧搂紧了怀里的物件,敛声闭气,跑。
脚尖碰到了陶罐,咯吱一声。
静默被打破,帐里发出一阵窸窣,似有人转醒,翻了个身。衡南贴在了墙上,如坠冰窟。
房间里还有张床,还睡着主人,主人大约不大喜欢朦胧帐幔,悬起来利落地挂着,她一回头就能看到床里去。
她的脑袋就像同她唱反调似的,转向了窗外,她越想回头,脖子越生锈了似的扭不动。
衡南恼了,转了个圈往床边走,一步一步地越来越近。
看身量,床上躺着的是个少年人,睡相很平整,被子仅在肚子上盖了一个角,手轻轻压在被子上。少有的一只的漂亮的手,骨架比别人略展,指节修长。
……非常性感。
衡南走不动了。屋里的空气像是不能流动一样,胸闷腿软,冷汗一阵阵向上冒。衡南大口喘气换了换,又往前挪了一步,怔在原地。
床上少年双目紧闭,嘴唇血色很淡,面部轮廓分明,若无两排睫毛的软化,整张脸的肃杀气很重,令人望而生畏。
好像就是每天晚上陪她吃饭还跟她在一张床上睡觉的那个,她的老公。
衡南抱紧了怀里的财宝,脸色复杂地盯着他,拧着眉苦苦思索。
他好像说过,他说了她想要什么,告诉他就可以。现在把他叫醒,直接问他要,不就不用偷了吗?
但是,她又上不来气了。心跳鼓动,两只腿抖如筛糠,是昏厥过去的前兆,身体里仿佛有个声音心理崩溃地哭泣哀求“求求你快走,快走……”
那个声音一哭,她的眼泪也跟着控制不住地掉。
衡南慌不择路地转身,胡乱向上一冲,快速吊上屋架,以逃命的速度连爬带滚地从洞里爬回了房梁上,肚子又贴住冰凉的瓦片,她这才重获新生。仿佛被浪推到沙滩的溺水者,半天,虚脱地翻了个身。
天上一轮明月,苍穹中无数星子。
宇宙慈悲凄凉。
衡南躺在月光照射的房顶上哭了一会儿,半是生理反应,半是委屈窝火。手背擦了擦泪,低头看她偷出来的财宝。
圆圆的,纸糊的,里面那柔韧的铁丝撑着,敞开的口里透着半截黑乎乎的、扭曲地烧到了尽头的蜡。
灯笼?
她还不甘心,晃了晃,又拍了拍,对着月亮看,看到了薄纸下透出的一弯弯的铁丝脊骨,就是个普通的灯笼。
仰起头,茫然看着漫天星子。
……我到底是在干什么?
就这么气醒了,脸上的泪痕未干,紧绷绷的。衡南睁开眼睛,入目就是梦里那张闭着眼睛的侧脸,几乎未曾变化。
如过有,不过是下颌变得趋向成年人的成熟,脸上的肃杀之气已如宝剑入鞘,学会了收,变作了平静的、深不可测的漠然。
两张脸挨得这样近,梦里的反应还未褪去,衡南一阵心慌,就往后退,发现退不了。再一看,她的手臂圈着他的脖子,腿翘起来搭在他腰上,整个人像八爪鱼一样缠着他,贴住了他。
衡南楞了一下,这个姿势不可能是盛君殊摆的,只能是她自己干的。
因为盛君殊的睡姿,一如少年时平展规矩,两手搭在腹部,两腿并拢,浑身上下都写满了“被动”。
衡南慢慢地把他撒开,把自己干干净净摘到了一边,拥着被子,气得又吧嗒吧嗒干掉了一会儿眼泪,呼吸渐平,猛地翻身一推他的肩膀:“醒醒。”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6473776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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