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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杨阿奶办完后事,宋嘉阳手里分文没有了,连两块钱的公交车费都掏不出来,他一直走到出租屋。
破旧的小区,年久失修的墙壁,忽明忽暗的声控灯,陡窄的楼梯走上去,门口堆着他的所有行李,大黄和小狗在走道的笼子里冲房东叫。
宋嘉阳一愣。
房东最后扔垃圾一样扔出来他一件衣服,看到他回来,白他一眼语气不好道:“你跟你说过多少回不允许养狗,其他住户投诉你很多次了,你的房间已经有别人租了,押金不退,赶紧搬走。”
宋嘉阳争据道:“大黄从没有扰民过,而且这栋楼只有我和另一个住户,房租我已经补给你半个月的了,这还有两天,你凭什么把我的行李扔出来。”
另一个住户是个耳朵不好的阿姨,根本不存在房东说的扰民。
房东给门换上新锁,“你拖欠多久了啊?我不想租给你了不行么,赶紧带着你的东西滚滚滚。”
宋嘉阳走到大黄笼子边,摸了摸它的头安抚。
大黄安静下来,舔了舔宋嘉阳的手。
他不想哭,可眼泪不听使唤,宋嘉阳抹掉眼泪,一点点收拾被房东扔出来的东西。
一件白色的衬衫被宋嘉阳小心翼翼叠起来,那件衬衫是迟鹤的。
他的东西不多,一个行李箱一个袋子就打包完了。
夜已深,宋嘉阳没有地方可以去,他拖着行李箱艰难下楼,漫无目的走在路上,大黄带着小狗亦步亦趋跟在宋嘉阳身后,竖着耳朵警惕周围动静。
宋嘉阳一个人走了好久,单薄的背上背着厚重的行李袋,右手艰难拖拽行李箱,像个没有方向的流浪者,孤单又寂寥。
他知道走了多久,停下来的时候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象顿了顿。
他竟然来到了迟鹤的公寓楼下。
这里是他唯一知道迟鹤的地方,但是五年了,迟鹤或许早就不住这里了。
他放下行李,坐在路边的垃圾桶旁,触景生情,宋嘉阳情不自禁想到和迟鹤分手的那天迟鹤失望的眼神,心口一阵揪痛,宋嘉阳蹙眉捂着心口,将脸埋在了膝盖里,大黄依偎过来,蹭了蹭宋嘉阳的腿。
五年了,他误会了迟鹤五年。
他当初那样伤迟鹤的心,阿姨也去世了,迟鹤应该恨透了他。
他好想见迟鹤,想跟他说对不起,说他没有从一开始就骗他。
可是还有机会吗
肩膀耸动,宋嘉阳沉浸在悲伤里啜泣,浑然没发觉不远处有个高大的人影隐匿在黑暗里,手指间夹着烟,一直沉默地望着他。
“汪——!”大黄忽然朝某个方向叫了两声,不是警惕的那种,更像是见到熟人,带着些高兴的叫声。
仿佛是某种直觉,宋嘉阳忽然抬头。
阴影里的人似乎也没料到大黄会突然对他叫,冷不丁与宋嘉阳视线相对。
两人都没有动作,沉默看了对方很久。
宋嘉阳先机械地揉了揉眼,而后自嘲地笑了下,自虐似的想像往常一样掐疼自己让幻觉消失,“又是幻觉,他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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