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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嘉阳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微怔住,心里涌起难以言喻的感觉,“你身上怎么”这么多伤?
他伸手想去触碰他锁骨那丑陋狰狞的烟疤,还未碰到,手腕被一只带着茧子的大手抓住了,他楞楞仰头,眼里情不自禁流露的心疼还没收起,就这么望进迟鹤深不见底的眸子里。
宋嘉阳的表情是迟鹤从未见过的,是被这些疤痕吓到了吗?是害怕还是恶心?
他身上的伤疤除了宋嘉阳也从未有人看过,他有些不明白宋嘉阳为什么会露出这种表情,他松开宋嘉阳的手,抓过脏衣服就要往身上套。
宋嘉阳急忙抢了衣服放在一边,“哎,还没擦药呢,你那衣服都脏了穿不了。”
农村的厨房里很暖和,烧着炉子,光着上半个身子也不会冷,淤青的地方涂涂红花油就行,宋嘉阳熟练倒在手上给迟鹤按摩涂抹,柔软触感碰到的一瞬间迟鹤浑身僵了一下,他睨宋嘉阳,没有恶心,也不是害怕。
“我们是朋友,问你什么也不说,你是不是不敢得罪人?你告诉我,我找人给你出气!”宋嘉阳充满维护意味说。
朋友。
迟鹤一直在思考宋嘉阳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忽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被人维护和心疼是种从未体会过的感觉,很微妙,和杨阿奶对他的怜悯不一样。
迟鹤的心底柔软了一下。
宋嘉阳早就把迟鹤当朋友,朋友被人这样欺负,这跟欺负他有什么区别,可迟鹤又是个闷葫芦,不会说话又不是不会写字,但他什么都不肯说。
擦完药,宋嘉阳找来一套自己的衣服给迟鹤,他原来的衣服被雪和泥巴弄湿了,迟鹤换完衣服宋嘉阳让他留在阿奶家睡一晚算了,这么晚还回去太折腾。
“二楼还有间空房间,这么晚了你别回了吧?”
迟鹤轻轻摇头拒绝,他明天还要早起去镇上做工,不愿意在杨阿奶家多麻烦别人,母亲住院缺钱,工资也没了,他自有办法拿回来,只是需要点时间,他没多余的空闲浪费。
迟鹤坚持要走,宋嘉阳把药给了迟鹤一点,让他回去自己再涂点。
“有人欺负你跟我说,我们是朋友,我会罩着你的。”
虽是有些幼稚的话,迟鹤听着心里却莫名温热。
他摇头拒绝,并拿上脏衣服起身出门,宋嘉阳跟在他身后还想挽留。
【回去,冷。】
指院子里的动作宋嘉阳猜到意思,手语说完迟鹤不再停留,路灯微弱的光芒,迟鹤的身影越来越远。
次日中午,杨阿奶让宋嘉阳去村里的小卖铺买点盐回来,小卖铺在村中间,离王爷爷的诊所很近。
小卖铺是宋嘉阳小时候那种旧风格,五毛钱一袋的辣条,一块钱的干脆面,小卖铺门口聚了一群大爷在下棋,有个眼熟的黄毛正抽烟站在后面围观。
又碰见了,真是冤家路窄。
宋嘉阳不想理人,自顾自买盐,谁知黄毛也看见他了,见他你要卖血?
搞清楚原委的宋嘉阳那叫一个气啊,一个小小的包工头都敢这么欺负人,抢了迟鹤妈妈的医药费钱还把人打了一顿。
那两个人是迟鹤工地的工友,也是一个村子的,跟另一个交好的工友聊天被宋嘉阳听到了,这才知道事情经过。
他当即给朋友打电话,想让朋友转点钱过来给迟鹤救个急,可他还在他赔钱老爹的“禁足期”中,朋友一毛钱都不能借给他。
“你们还是不是朋友?三千块钱都不肯借??”宋嘉阳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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