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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夫人半信半疑地看了周鲤一眼,这才收了手。又问太子,“太子殿下伤势如何?可否让我看看?”
萧承钤回道,“多谢姑姑,小伤,不碍事。”
“就是,那么小一个口子……”周鲤比划着,还没说完,后脑勺就挨了他娘亲一巴掌,终于知趣地闭了嘴。
“太子殿下为何不在宴上?”周夫人又问。
“劳姑姑挂念,我前几日不慎染了风寒,太医不让见风。”
周夫人想起来这位侄子似乎身体一直不怎么好,平日里都不怎么露面,点点头道,“原来如此,那我们便不打扰了,小殿下好好休息。”
萧承钤拱手行礼,“姑姑慢走。”
周鲤一边被周夫人拽着走,一边回头对萧承钤大声说,“我走啦,下次再来找你玩。”说着从衣兜里摸出来一袋什么东西,丢给萧承钤。打开一看,是一袋晶莹剔透的糖。
萧承钤没说话,只是笔直地立在花枝里,眼里略带些笑意,像一池安静的水。
“娘。”走到半路,周鲤开口道。
“干嘛?”
“这个萧承钤……”
周夫人反手又拍了他一巴掌:“叫太子!”
“成成成,太子太子!”周鲤委屈地捂着脑袋,“他说话怎么跟爹似的一板一眼的?像个小老头。”
“臭小子!你以为个个都像你一样无法无天吗?人家可是太子,那叫端方。你看看你这泼皮样,啥时候才能给你娘我省点心?啊?”
周鲤又碰一鼻子灰,自觉地再次闭了嘴。心里忿忿。心里暗自嘀咕,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个小哑巴么。
周夫人带着周鲤赶回去的时候,大堂里尚未开宴,周鲤连忙端正坐好。瞥见周密看向自己时阴沉的脸色,他心里咯噔一下。估计今夜回家之后,日子是不会好过的。
“周鲤,过来。”
果不其然,刚回到将军府。周鲤便被他父亲带到小校场。
“马步,三个时辰。”
周鲤听见这句话,几乎要晕过去。他深吸一口气,三个时辰,这是亲爹吗?不如杀了他好了。
“回一句嘴,加一柱香。”
周鲤紧抿着唇,心里压着一股气,欲言又止,终于愤愤握紧拳头,提起沙包,在一旁扎起了马步。
周密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拂袖而去。
大晚上的,空荡荡的天地间只剩他这么一个可怜人,风刷一下卷过来,饶是才初秋,也冷得周鲤打了个寒颤。
他时不时抬头看看天上亮堂堂的月亮,站了不知多久,双腿已经开始打颤,汗水不断滑落,顺着衣裳淌下,打湿了地面,手也有些发抖。
月明星稀,天都快亮了。东方已经堪堪翻出一抹白。周鲤的头晕得厉害,只觉天旋地转。眼前的景色愈来愈模糊。
只恍惚听见“咚”地一声,小小的身躯已经倒在了地上。周鲤隐约听见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但实在没力气回应。
周鲤再次睁开眼,已经是翌日下午,他吹了一夜凉风,高烧不退,喂了碗药,将将才有些好转。
“儿子,还难受吗?饿不饿?”
周夫人一直守在床边,见他醒了,轻轻摸了摸他的额头。
“娘,“周鲤口干舌燥,声音都是沙哑的。“我想喝水。”
周夫人接过仆人倒来的水,试了试温,不觉烫,才扶着周鲤喝下。
“娘,我再也不胡闹了。”
周夫人点点头,把他搂进怀里,轻抚着他汗淋淋的头发,眼中满是心疼。
“你这个爹啊,心跟石头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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