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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街头巷尾听来的流言远远不及赵思尧所提供的来得今人震撼。向来冷淡少言的霍逐阳煞白了脸,以轻缓得近似无声的声音道:“他们……当她是疯妇关起来?”
赵思亮正欲回答,不意见到霍逐阳紧握的椅把不知何时竟化为粉末讯在地上聚成木灰而楞住,这……就是一般人所说的武功吗?除了高来飞去外,还有这种劲道?或者是临安的木材特别脆弱一捏就化掉?
“思尧?”刘若谦正专注的打量霍逐阳脸上的变化,确信待会儿客人回去后,两兄弟间必须好好谈上一谈。但现下最要紧的是由赵思尧口中探知更多,所以催促著他回答。
赵思尧看了看两位新朋友严正的表情,只好暂且按捺下好奇心,很乐意提供自己所知道的:“关了她近两年。为了怕外人诟病,偶尔让地出门礼佛。老实说,要不是贝镇乎与林金主两造人马都急欲独吞贝明达所留下来的财产,而不停角力互诘的话,怕是买家千金没命活到遇见岩逍了。”
“天爷……。”霍逐阳低吟,猛然飞身出门,在一声怒咆似的长啸声中,彷如迅影疾掠而去,像是负伤的野兽,承受著无尽的痛楚。
“他……?”赵思尧讶异的起身。
“心情不好,我想。”刘若谦微笑著粉饰太乎,掩住心中的担忧。因有客人在,不好尾随追去。但相信逐阳也需要一点时间独处,应该不会出事才对。
“多谢你让我们知道傅岩逍的另一面。外头的谬传可真是吓人不是吗?”
赵思尧深思的看著刘若谦。
“因为感觉你们与山石逍那边的人必然会有所干连,所以我今日才多舌了些。你们都是好人,现在的对立,或生意上的不合作,都只是一时。”说到此,不免笑出几丝顽皮:“我说过,岩逍好玩了些。他叫我坐著看戏,代表你们一时半刻间是纠葛走了。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们在赏荷日上剑拔弩张,但实在不忍见你们初来乍到便居于挨打的弱势,让你们对他有一些真正的了解,算是小弟交你们这两个朋友的见面礼,如何?”
刘若谦猛然一惊!以全新的眼光打量这个比女人还美上三分、身体虚弱的官家公子。一直当他温文善良而无害,今日才知这个美公子其敏锐聪明的程度著实吓人。来临安之后,怎么一直都在看走眼?
潇洒毕竟是刘若谦的天性,讶然过后,他哈哈一笑。
“我一直在情傅岩逍能与老弟你交好的原因。原来如此。倘若你身子调养好了,日后赶考功名,位极人臣的远景可期啊!”
赵思尧咳了雨声,觉得有些疲惫,但苍白的俊脸上仍是盎然的笑意:“与其在庙堂里钻营,不如悬壶以济世,以后劳烦刘大哥不吝赐教了。”
刘若谦拉过他手腕把脉,再以掌运气贴在他胸口,缓缓往喉间推丢,化丢他胸口的闷郁之气。一会后道:“你当然得学医,以及内功。否则如何强健自己的身子骨?被我诊治的病人若是不赏脸的早夭,简直是存心拆我的台。”
待胸口不再梗塞,赵思亮笑道:“你该与岩逍成为好友的。你们一定会势均力敌。”
愈看刘若谦,越觉得自己心中的打算非常理想。总觉得刘若谦与岩逍之间还可以比当朋友更好一些。但时机尚未成熟之前,一切都不可说,不可说呵!
知道刘若谦担心霍逐阳的情况,他也不好久留;谢过了刘若谦赠与的医书,立即让家丁备车打道回府。在车上打纯之时,仍不掩唇边笑意,直至入眠。
刘若谦四处找不到霍逐阳,盘算了下他可能去的地方,除了贝宅,就可能曾往“落日丘”那边发呆到夕阳西下了,虽然此刻离落日还有些时候。
果然,他就在那儿。
还没走近小老弟,刘若谦便自个儿叹气连连了。凭景伤情,虽夕阳未近,但因最近诸事不顺,由现在开始叹气,应当可以叹到夕阳西下,然后与霍老弟泪眼相对流千行。
想他刘若谦,堂堂一个‘驿帮’少主不说,好歹也是在江湖上混出一点名堂的人,怎知来到临安这小小地方不过十来天,打一遇上傅岩逍这群人便处处吃嬉,简直笑掉别人大牙。
幸好他那一些唯恐天下不乱的朋友全成家立业没法到处晃,要不然教他一代顽人的面子住哪搁才好?
对买家的好奇,对未婚妻萧于薇的愧疚,致使他在举止间失去了一真的从容,败了数回合不足为奇。现在可好了。刘若谦有九成把握可以认定小老弟根本是贝家小姐没死成的未婚夫。当年他正是在单安城郊救下了身穿新郎袍的霍逐阳,鼻安与临安相距不到五十里。随便算一下时间,再加上此刻小老弟的表现,还能有别的答案吗?
没有嚼。唉!
为什么事情全搅成了一气呢?想想也真是不可思议。明明纯为逐阳的事而来,并不预期会找到自己的未婚妻,但未婚妻偏偏就是在临安。并且大夥人全兜在一块儿。当然,现在光凭口记来认人是太随便了。在被吓了数天之后,疑点也一一浮上来。
当然曹料周末婚妻可能会无助的沦落风尘,但织艳太美,这一点就说不通了。他见过萧于薇的父母,皆是中人之姿,而在自己爹娘的印象中,萧于薇的确没什么太过人的美貌,乎凡得教人想不起来。
虽然织艳指称她自己曹有个指腹为婚的末婚夫,但那可能是巧合,也可能是曾有人告诉她这件事。
但……唉,在一切疑点没得澄清之前,他怎么也挥不去织艳的遇人不淑、沦落风尘,自己得付大半责任的愧疚感。也许织艳不是萧于薇,但难保萧于薇的遭遇会比织钝好到哪里丢。
当年太轻狂率性,只想到自己不愿被拘束,结果误了别人的青春,实在不应该。理应安排好它的归处才走人的,否则挂著刘少夫人的头衔,她简直是进退不得。不是存心误人吗?
所以他一点也不怀疑萧于薇会恨他、怨他。只是……织艳真是萧于薇吗?这问题就够他头大如斗了!
真是今人心酸的乱不可解呀!幸好他那些朋友没看到。心下再一次庆幸不已,也好提振自己低落的心情。每次一交锋就被傅岩逍那小子支配了情绪,这口嬉气至今难咽下去。难怪贝、林两家恨那小子入骨,自找的嘴。有的人天生就是欠揍。
唉声叹气够了,刘若谦走到霍逐阳身边与他比肩站立,看向高挂西空的火轮。
“如果贝家千金本来该属于你,而她又过得不好,老哥我是支持你们接续前缘的。”
当然,这种夺人妻之举没有道义可言,但人生在世也不过数十载,难得页心相属,却碍于世俗之见不能相守,未免太与自己过不去。尤其两人又各自过得不好,何不试著共同缔造良好的未来?
“反正傅岩逍没有善待她,而她又没娘家可依恃,被欺凌至死也没人出头霍逐阳阻断他的游说:“我不能毁她闺誉。”
“是!但你会放著不管才有鬼!怎么著?杀了傅岩逍或赶跑他所有妾室能保证贝小姐幸福吗?如果贝凝嫣的幸福必须有你参与才算呢?搞不好她从不稀罕你以外的男人来疼惜她。
她的郁郁寡欢从来不是来自丈夫的冷落,而是更早以前心爱的未婚夫丧生狼口。”
“我……没来得及在她最需要帮助时,站在她身边为她挡住所有伤害。”紧紧闭上痛楚麻涩的眼,却阻挡不了脑海中奔腾过一幕幕她被欺凌的景象。
刘若谦沉吟了半晌,脑中有一个疑问在此刻明确了起来,忍不住道:“是了,这是个很好的问题。为什么她需要你时,你却被盗匪攻击、狼群环绕呢?逐阳,这一点非常的奇怪,你当年被攻击的地点虽有狼群出没,但没理由大白天的会遭受到这一些:还有盗匪,我没听过有什么盗匪在临安附近落草为寇呀。临安人的闲语里只说贝千金的未婚夫遭受狼群攻击死无全尸,但你曾说过你们一行人是先经历了十数名盗匪的攻击之后,血腥味引来了狼群,还好你拼著一口气跳下山谷,才有命活到现在。这其中,怕是大有文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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