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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爷喜欢什么颜色的枕头,我这就给您换。”
陆晚丞看向窗外,若有所思:“我想想。”
林清羽在前厅接待常泱。在几个师兄弟中,林清羽和常泱同年拜入师门,关系会比其他师兄弟亲密一些。此刻分别两年再见,看着面前明显长高变黑的少年,思及自己今时不同往日的处境,林清羽难免生出几分感慨。
“师弟长高……”林清羽话音一顿,想起某人“高师弟”的说法,话突然就说不下去了,甚至有点想笑。
陆晚丞正事没做几件,给人洗脑的本事倒是一绝。
常泱不知林清羽放在自己身上的注意力是被什么吸引走了,他深深地看着林清羽,胸腔内情绪翻涌。
师兄还是他记忆中的样子,欺霜胜雪,声线微冷;明明是个男子,脸庞却能用“冷艳”二字形容。只可惜,人是事非,不过两年功夫,他心心念念的师兄竟成了病秧子小侯爷的男妻,怎能不让人意难平。
若他知道师兄日后会嫁作人妻,他早就出手了,还忍这些年作甚。
相较他而言,林清羽似乎淡定多了:“师弟是何时到的京城?”
常泱心中百感交集,道:“去年年底,我拜别师父,回临安陪父母过了年便马不停蹄地赶来京城。我先是去了林府找你,你父亲却告诉我,你已经……”
林清羽问:“师父他老人家可还好。”
“师父仍是老当益壮,闲庭野鹤。只是师兄你……”常泱压低声音,目光中难掩情愫,“师兄,我知道你是被强迫的。一道圣旨,让你不得不委身下嫁。”
久别重逢,林清羽不想和师弟聊这些:“别说了。”
常泱置若罔闻,又道:“没有人比我更懂师兄。我深知师兄志向,见师兄沦落至此,我几天几夜未曾合过眼。”
林清羽皱起眉:“师弟。”
“我已经想好办法了,我要带你离开侯府。我们和过去一样,结伴同行,游历四方……”
林清羽正要打断,一道男声插进:“你们在说什么,能带我一个么,我也想听。”
两人循声看去,只见陆晚丞衣冠楚楚,端的是华贵雅致的高门风范:“清羽,不介绍一下?”
林清羽有些奇怪:这个时辰,陆晚丞是怎么从床上起来的。“师弟,这是小侯爷;小侯爷,这是我师弟。”
简单明了的介绍,一个字未多说。
常泱拱手拜道:“小侯爷安好。”
陆晚丞一点不见外,笑道:“师弟好。”
常泱眼中闪过异色,笑道:“小侯爷千万别误会,”他看着林清羽的侧颜,“昔日我和师兄一起长大,情同手足,情谊不同旁人。许久未见,一不留神话便多了。可是打扰到了小侯爷?”
情同手足?呵,你当老子话本看得少,不知道师兄是高危职业?
都是千年的男狐狸,搁这儿玩什么聊斋呢。
陆晚丞面上笑吟吟:“误会?我有什么可误会的,师弟千万别误会我会误会。”
陆晚丞一来,常泱自然不能继续刚才的话题。他道:“对了师兄,师尊在南海游历之时,发现了一种对痨病有奇效的良药。”
林清羽脸色稍缓:“说来听听。”
说到医术,陆晚丞没了插嘴的机会。他无所谓,反正和林清羽同坐主人位,捧茶慢品的人是他。越是这种时候,越要表现得宽容大度。
等两人聊完,陆晚丞还热情地邀请常泱留下用膳。常泱见自己的存在丝毫没影响到陆晚丞,反而还让自己拘谨不悦,再是不舍师兄,还是婉拒了陆晚丞的再三挽留。可惜他还未同师兄说明他的计划,不过此事也急不得,他寻别的机会便是。
临行前,常泱提及陆乔松的病情,确是肾虚不假,他已对症下药。
林清羽淡道:“陆念桃已经知道你我师兄弟的关系。师弟的药,怕是白开了。”
常泱告辞后,陆晚丞身上贵公子的气场立刻收了个干净,打着哈欠道:“困死,我要去补眠了。”
林清羽问:“大中午你不睡觉,跑出来说一堆废话是想干嘛。”
陆晚丞笑道:“那我不是想热情款待你师弟嘛。”
林清羽不明所以:“为何?”
陆晚丞笑得无赖:“这便是正宫的气度啊清羽。是不是和外面的野花完全不一样?”
林清羽道:“……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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