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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没有!”她叫着,她的确是同情他小小年纪如此辛苦,可是那不能算可怜,这又不可耻!哦!她似乎伤到男孩的自尊心了。情急之下拉住他的手,却被他手掌的热度吓了一跳!天!他发烧了!他的脸色黝黑中透着暗红!
“你生病了!”她惊呼!不明白自己怎么会那么关心这个陌生男孩,可是他的处境让她心酸。
“走开,不关你的事!”男孩像被烫到一样地甩开她的手,粗鲁的推了她一把!
“哎呀!”很不幸的,她没站稳,往后跌倒,接着,脚踝传来疼痛。一根绊倒她的棍子正巧倒在她左脚踝上,更巧的是,棍子上头生锈的钉子直直刺入她的腿肉男孩没有发呆太久,连忙一把拔起钉子,俯身吮出脏血。纪娥媚一时忘了痛,呆呆看向跪在她脚边的男孩。
“阿扬!别理那女人,我们走了!”那个丝毫没有侧隐之心的老人跨上破三轮车叫着。
“阿伯,我先带她去敷药,一会儿就回来。”男孩对老人说着。
“她死不了的!你——”老人就要破口大骂。
不过男孩已经扶起纪娥媚走了。
“能走吗?”他小声的问着。
“可以。”现在有些痛了。不过医院是一定要去的,因为这男孩需要看医生。
她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可怕的老人。他的破口大骂声全给北风吹散了音调,不知在吼些什么。
“那老人?”她小心的问着。
“没关系,他只是脾气不好而已。”小男孩不甚在意。感觉自己大脑有些昏沉,也不知是温度又高了还是怀中的女人让他心跳不定。
她好小,大约只有一五七的身高,全身重量靠在他身上,两人这样靠着其实很温暖。她身上好香,不是刺鼻的香水味,而是淡淡的香皂味混着她特有的幽香——闻起来很舒服——她是他见过最好看的一个女人——因此一个月前的印象到今天依然没有忘记,他心中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悸动。
“你怎么不用围巾?”她不大高兴。
“工作中,会脏掉。”他回答。
马路上冷冷清清看不到一辆三轮车。反正她脚的疼比不上寒冷的刺骨,何况血没流那么急,用走的也不错。她脱下大衣包住两人,双手环住他腰。因为他发烧,体热十足,可以供她取暖。没什么好避嫌的,他反正比她小,她心中是这么笃定的想。
“你——”小男孩低头看她,神色怪异。
“借取暖一下。”她笑。
男孩没再开口,穿上大衣的袖子,正好护卫住她。
到了医院,纪娥媚还一直在想男孩的事。如果刚才那间破屋就是他住的地方的话,那么她不禁要担心他怎么能熬过这个冬天!没错,他是身强体壮,可是那种恶劣的环境叫人怎么过呢?加上他不眠不休的工作,他会死的。清早五点给人送牛奶、报纸,下课时间要帮老人捡三车废纸破瓦,夜晚送瓦斯,星期假日去当杂工——铁打的身子也做不完这些事。而所得的酬劳加起来一天不过只有十几块的收入,星期天了不起五十块。这么微薄的薪水,却得耗这么多的力气,她好心疼。她知道有很多家庭的孩子课暇之余要工作,但还没见过这么辛苦的。
“多少钱?”男孩问;一脸的不高兴。
他被设计去看医生,屁股挨了两根针,拿了一大包药,并且绷着一张俊脸。他看不起医生,不过他绝对不会欠人家钱。
“以后再还我好了!人家说欠钱易还,人情债最难偿。我比较喜欢人家欠我还不了的债。”她坐在长凳上昂首看他,眼中闪着淘气与精灵,一双手扯住他夹克两边。
“到底是多少?以后再还也要有个数目。”他坚持着。这么问给了他一直看她的好理由,她美丽的面孔尽收眼底。她好漂亮,让他忍不住想直看她。
“我会告诉你的!走吧!再问下去我要开价一百万了哦!”她勾住他的肩往门口走。
走得有些跛,他轻轻揽住她的腰——那种纤细柔软的触感让他吓了一跳。
“你怎么这么瘦?”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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