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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叶柏立马正经地坐好,眉眼俱是淡定。
张氏一见叶柏这副模样,冲着对面不满道:“叶侍郎,这里不是你的刑部,冲着孩子耍什么官威?”
“况且上回中秋假结束之日,阿柏身子刚刚痊愈,如何能打起精神?”
“更别提那次咱俩都没捞着空,还是府中仆役送阿柏去的国子监!今日耶娘都在,阿柏自然雀跃些,又有什么不对?”
这一波又一波的巨浪袭来,直把叶侍郎的“威风”浇灭。
他摸了摸鼻子,飞快低头:“夫人,是我错了。这不是阿耶身子抱恙,咱们才好不容易溜出来送阿柏嘛!我一时激动,有些忘形,夫人见谅……”
张氏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随后搂着自家儿子看车外景色。
没多久,马车驶入务本坊,在国子监偏门稳稳停下。
叶柏那心都飞到食堂里去了,但还是一板一眼地叉手,与叶简、张氏告别。
“阿耶、阿娘,儿子回国子监了……”
话音未落,他手里头被塞了一个球形鲁班锁。
叶柏诧异抬头,望向叶简:“阿耶,儿子是去精进学业,不是为了玩乐的。”
闻言,叶简故意睁大双眼,匪夷所思道:“难道你每时每刻都在读书吗?”
说罢,他又“不屑”地瞟了一眼鲁班锁,摇头晃脑道:“阿耶少时跟着你姑姑,玩过的、吃过的可多了去了,什么投壶啊、斗鸡啊、斗蛐蛐儿啊……”
“阿柏,投壶你晓得吗?就是把箭往壶里投。其实投中了都不算什么,得玩出花样才算厉害,阿耶可是七岁就能投双耳了。不过要论技艺之妙,还得是你那未曾谋面的姑姑,她背着投都能中,忒厉害!”
“啧,你手上这个都是阿耶玩剩下来的玩意,平平无奇呐。”
叶柏眼底浮现郁闷之色,只觉得他家阿耶如此细致描述怎么玩的样子,跟桑桑滔滔不绝说起吃食时的模样,当真是一模一样!
怪不得当时桑桑总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张氏没好气地打断:“叶端之,你总逗阿柏作甚?是是是,你少时跟着阿姐玩过的花样多。不过我觉着,就算是阿姐都想不到,原本乖巧的阿弟越来越皮,没个正经!”
叶简早已习惯了他家夫人私下的小脾气,只当是夫妻乐趣,乖乖任由对方揭短。
等张氏说完,叶简才收起玩笑之心,拍了拍叶柏的肩膀,温声道:“把这鲁班锁收起来,平日累了就拿出来解闷。千万记着,莫要带回去给你阿翁瞧见。”
“嗯,谢谢阿耶。”叶柏将鲁班锁稳妥放进小包袱中。
随后,他背起小包袱,拎好书袋,再度与叶简夫妇告别后,缓步往偏门走去。
待到叶柏不疾不徐地走进国子监,听见身后马车启程离去后,立马加快步伐,直奔食堂。
桑桑,阿柏来啦!
叶柏冲到食堂时,里头尚算安静。
杂役们认真细致地打扫着食堂各处,而孟桑正领着纪厨子和阿兰在中央灶台处做着吃食。
灶台上,一口锅中应当是在熬着高汤,正不断发出“咕嘟”声,随之溢出了鲜香、鸭肉香,而旁边又摆了数个宽碗。
叶柏闻着香味,心中涌起无数悲凉。他眼眶一热,难得失了态,张口就想唤一声“桑桑”。
然而未等他开口,身后传来凌乱的脚步声,惹得叶柏转身回望。
只见院门处,薛恒飞也似地奔跑而来。与此同时,远处还有数位监生往食堂这儿狂奔,一个个都撒开脚丫子,扬起不少灰尘。
而此时,薛恒已经赶至叶柏身边,招呼也没打,冲着孟桑所在之处大声哭嚎。
“孟师傅,我好想你和食堂啊!呜呜呜……”
叶柏那一声深情呼唤堵在嗓子眼,不上不下,无比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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