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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伊人轻呼一声,姐夫小舅子看过去,她指着鸡蛋羹:“没坏。”见二郎不懂,三言两语解释一下,喜儿往蛋液里加了许多温水,“二郎,你尝尝。”
沈二郎这些日子被喂习惯了,就着姐姐的手吃一口,他嘴巴一动,蛋液顺着喉咙滑进去。
钟子孟见蛋羹很嫩,叫妻子给他一口。
沈伊人从儿子碗里舀一勺,居然比她做得嫩。她要有这手艺,二郎每日清晨两个鸡蛋羹,说不定病早好了。
钟子孟显然也想到这点,看看妻子,看看二郎,不确定地问:“喜儿是郑家村的喜儿吗?”
沈伊人瞪他一眼,废话!随即她自己又忍不住说:“我见过她爹娘兄嫂,看长相是一家人,但都不如喜儿喜庆。难不成真是个有福之人?”
钟子孟点头:“有福之人不落无福之地。咱家正好是块福地。”
沈二郎无奈地笑笑。
钟子孟瞪眼:“笑什么?你姐夫我矮,长得不好,娶你姐这么贤惠好看的妻子,还不能说明咱家风水好?”
沈伊人长得好,不然钟老娘曹氏不至于骂她狐狸精。她身量高挑,乍一看比钟子孟还高。钟子孟又说:“我儿女双全,你二十三岁就——”
“姐夫,别说了。”沈二郎打断,神色暗下来。
钟子孟明白他不想提过去的事:“那,不说。去堂屋吃饭。你是去床上还是跟我们一块用?”
沈二郎身体虚嫌冷:“去卧室吧。”
钟家没烧汤,喜儿就把装了半壶开水和半壶泉水的水壶拿去堂屋。喜儿还记得自己是个傻妞,跟小外甥摆放好桌子和板凳就在堂屋等着。
沈伊人端着饭菜过去,一大一小先后抱怨她磨叽。沈伊人怎么看喜儿怎么喜欢,笑吟吟把鸡蛋羹放她面前:“先吃这个。凉了就腥了。”
小童有为指着自己的鸡蛋羹:“娘,你吃的啊?”
“娘不可以尝尝吗?”沈伊人一副你敢说不下次不给你做的样子,吓得小孩乖乖点头:“好吃吗?”
沈伊人:“你自己尝尝。”
小童见舅母吃得香,舀一大勺塞嘴里,很是喜欢。几口吃完,小童觉着他都没尝出什么味。小孩不敢抢舅母的鸡蛋羹,他去看望舅舅。
到卧室正好看到他爹把最后一口鸡蛋羹塞舅舅嘴里。小童满脸失望,扒着父亲的手看了又看,碗里确实干干净净,他又打量舅舅:“舅舅不是不爱吃鸡蛋羹吗?”
钟子孟无语又想笑,朝儿子脑门上轻轻拍一下:“不吃留给你吃?”
小孩不怕挨,点点头。
沈二郎:“你不是也不喜欢吃鸡蛋羹?”
“我——”小童想起他昨天早上还嚷嚷着天天鸡蛋羹,他吃成蛋了。因此他祖母曹氏还嫌他挑食,不如比他小一岁的侄儿金宝懂事,金宝给什么吃什么。
小童虚张声势高声辩解:“以前不喜欢,今天又喜欢了不行啊?”
钟子孟嫌弃地摆手:“别在这里烦你舅。你舅母做的菠菜也香。再不去就叫你娘和你舅母吃光了。”
小童闻言拔腿往堂屋跑。
钟子孟扶沈二郎半躺下:“刚吃过东西先别睡。”
昨晚睡得好,沈二郎明显感觉自己精神比昨天好,也不想一直躺着:“姐夫,天冷饭凉得快,去吃饭吧。”
往常沈二郎精神好的时候,钟子孟会趁机宽慰他几句。今日沈二郎依然瘦骨嶙峋,眼睛大的瘆人,但不再像古井一般,眼中有了些许生机,“有事喊我。”把床尾的汤婆子放到他脚边。
沈伊人见相公过来就把儿子昨晚啃剩的鸡翅膀放相公碗中。小孩见状看过去,钟子孟问:“吃不吃?”
小孩摇头,夹一筷子菠菜:“娘,以后叫舅母做饭,你别做了。”
沈伊人心说那以后一个月得吃五斤猪油。要是一天三顿炒菜,一个月得十斤。
转而一想,如果十斤猪油能换来弟弟痊愈,也不是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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