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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影转过身来,扯下帽子,定定地看着他。
是余确。
沈桂舟呼吸一滞,扶着墙站好,攥了攥手指,下定决心般掏出大藤和阿雅给他的那部新手机,礼貌地打下两个字:“你好。”
“你好,”余确出声,声音却少了早间见着时的那份清冷镇静,多了一丝焦躁和哽咽,“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余确找他帮忙?
沈桂舟有些愣神,发生早上那件事,他还以为余确是来找他算账的,毕竟,他搞黄了张佑年的表白,余确走的时候,脸都快黑成煤炭了。
“求求你了,帮帮我。”余确见他愣神,颤抖着手拽住他的外套,一扫方才的清冷模样。
沈桂舟连忙顺了顺余确的背,抬手在手机打字:“我帮你,需要我帮你什么?”
手机屏幕光照在余确脸上,沈桂舟这才发现,余确额头上布满了层细密的冷汗。
余确垂了垂眼眸,站直了身子,朝四周望了望,深吸口气,踌躇着开口,“我……”
沈桂舟等了许久,都听不到下文,面色苍白地以为自己坏了耳朵,拿手摁了摁,却听见,身后那“滋滋”的电表声还在作响,是余确收了话头。
“能不能,去你家里说。”余确犹豫着开口。
或许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吧,沈桂舟没多想,点了点头,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房间有点乱,不是很干净。”他打字。
“没事,我只是想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说。”余确讷讷地答了句,跨过门框走进沈桂舟家里,在合上门时问了句,“我能留条缝吗?”
“留缝做什么?”
“通风,”余确环视了一周,言简意赅,“你家有些闷了。”
房间里的家具破旧得犹如垃圾场捡来的一般,整个房间空荡得紧,一床厚被子耷拉在破旧不堪的木板上,旁边是张破烂桌子和几个塑料凳儿,薄窗帘拉了几长条缝,唯一好点的是旁边放着的一架子,只不过,堆了太多东西了,看起来也摇摇欲坠。
沈桂舟这才发觉,昨晚刮大风,他把窗都关紧了,早上出门前也忘了打开,整个房间闷得有些压抑。
他红着脸,不好意思地拉开窗,朝余确点了点头,搬来椅子让余确坐下,自己走到热水壶边,把早晨煮过的水翻煮了遍。
余确坐到嘎吱作响的小塑料椅上,盯着他的脚,目光散漫,“你的脚怎么了?”
沈桂舟闻言,哑然失笑,关掉电热水壶,倒了两杯温烫的水,端着走向小桌子。
“前几年摔到了,没及时治。”他简单地打了行字解释。
余确眼睫轻垂,点了点头,“有点儿冷,我忘记带衣服来了,你有衣服吗?”
沈桂舟一怔,疑惑歪了歪头。
余确以为他没听懂,解释道:“随便一件能披的就好,我有点冷。”
沈桂舟低头打下一大段字:“抱歉啊,那件外套被我拿去干洗店洗了,要不然就能现在拿给你了,谢谢你把衣服借我,我有衣服,不介意的话,我拿来给你披一披。”
“好官方,”余确淡笑,“没事,我不介意。”
余确抬起眼眸看着沈桂舟,眼底翻涌着些许纠结与内疚,但沈桂舟没发觉,笑吟吟地点了点头,走向衣柜翻找衣服。
翻了半天,他从里头挑出件崭新不少的风衣外套来,抖了抖,递给余确。
这件衣服是去年生日那会,大藤送给他的,是他衣柜里唯一能看的衣服了,其余的都沾点儿破旧起球,他实在不好意思拿给余确穿。
余确身上的衣服看起来就价格不菲,清冷好看的脸看着就像个大户人家的少爷,就算不是,和张佑年搭上边,也不愁吃穿用度了。
“所以,你想找我帮什么忙?”沈桂舟打字,端起水杯喝了口水,今天下午花店来了挺多顾客,他顾着打包花,闲不下几秒,连口水都没喝着。
余确也跟着喝了口水,搭着水杯的指尖无意识地发颤,轻声道:“我也是被逼迫的。”
沈桂舟一头雾水,眨了眨眼睛。
“什么意思?”
“张佑年,我也是被他逼迫的。”余确颤声。
“我只是在路上和他擦肩而过,就被当成你……当成沈时疏。”
听见熟悉的名字,沈桂舟艰涩地吞了口唾沫,放下了水杯,这水似乎越喝越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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