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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磅礴浑厚的法力,殿堂四壁摇身一变,成了一处荒郊野岭。
“这里是……”橙浅舟都不大记得了。
“那是你?”幽灼提了提下巴。
橙浅舟随她目光看去,便看到不远处的草丛中躺着一个人。一动不动,不明生死。
那是他?记忆中自己如此狼狈的时候只能是……!
“难道是当年我同她初识的涵山?”
橙浅舟快速走向躺倒在地的人,蹲下来仔细瞧,惊讶不已:“真是我。所以我回到了自己的过去,百年以前?!”
幽灼从旁闪现,垂眸看看地上的“橙浅舟”——脸上衣服上,都是血,周围的草也被血染得黑红;双目紧闭、面色憔悴、气息微弱,身体几乎没有呼吸起伏,跟死了没什么两样。
往内里探探,更加糟糕——七经八脉全断了,灵海碎成了渣渣。
“你好惨。”她由衷发表感慨。
橙浅舟苦笑站起,“对呀,挺惨的。”
“谁弄的?”
“……我亲兄。”
四下荒无人烟,一个仅差只脚后跟踏入阴间的人只能在昏死中等待生命流尽了。
“得有多大的恨。”
“被挑了经脉后、昏迷之前,我竟完全没有一丝对我兄长的怀疑。”橙浅舟回忆起来,可见得眼底的失望与愤恨,“我那么信任他,亲眼看着他挑断我全身经脉,倒地时我对他说的却是,‘你是谁,你不是我哥’。我的灵海,是被毫不知情地灌了几年的药,给毒废的。他早想害死我了,而原因只是父亲未将掌位传给他而是给了我。我后来还得知生父母的死亦出自他毒手……
“我们所见,是静止的?”橙浅舟平复心情,转开话题。
“当然不是。”
橙浅舟忙观望四周,急切地找寻着什么,然后他看到个刚收起飞行的御剑、往这边快步奔来的女子。
从见到女子那一刻,橙浅舟心情再没有平静过。
“轻绵……”他叫出她的名字。
淌下两行泪,沉淀长久的情感由手释放,伸出手,想抓住她。而她到他身前时,却直接从他身体穿了过去。
牧轻绵俯下身蹲在奄奄一息的“橙浅舟”身侧。
幽灼说:“这是重塑过去的虚影,你碰不到。”
身边女子近在咫尺,橙浅舟不相信地再度伸手去抚她的脸,却穿了过去。
当真碰不到,如若空气,没有一丝触感。
“为什么,明明……这么真实。”
牧轻绵面对遍体鳞伤的将死之人,眼底流露慌张、悲痛,想碰但无从下手,又或许是,不敢。
她知他尚存一丝生气,顾不得太多,暂时输了些真气给他先护住性命。
天色不早了,荒野不宜多待,她便背他离开。男子高大健壮的身躯压在她肩背上,两个人的重量靠她两条腿支撑,走得艰难又迟缓,但呵护般的小心。
“是她救了你?”
“若没有她,我早已成了孤魂野鬼,岂能活到现在。”
在法力驱动下,场景转为一个山洞。
被悉心治疗过的“橙浅舟”坐靠于石壁前,呼吸均匀,气色已无早先的凄惨。牧轻绵则安静地坐在一旁,面色平和,一会儿看看边上人,一会儿望向山洞外的景色,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可以从“橙浅舟”手腕及颈项处的襟袖中露出的一些白色布料判断,他身上应是包扎了不少纱布。山间人迹罕至,纱布从何而来?
是牧轻绵将她的白色裙摆撕下了一层。她原本洁白的衣裳上粘到了些许伤者的血液,似一朵白花被红色装点。
“已过了十多日。”幽灼说。
她就这样默默地同一个不省人事的伤者待了十多天,为他治伤,陪伴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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