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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你的手机响了。”
瞿燕庭坐在副驾驶位上,穿着一件意大利亚麻衬衫,阳光将衬衫的燕麦色照射成奶油色,袖管挽起两折,露出的手腕上戴着一块棕色的古董表。
稍一偏头,外后视镜映出瞿燕庭的脸。肤色洁白,微长的头发用发胶抓过,露着干净的前额和整齐的眉毛,鼻梁上架着一副方形墨镜。他的半张脸都隐没在镜片下,瞧不出表情。
手机一直在响,开车的助理于南再次提醒:“老大,你不接吗?”
瞿燕庭终于有所反应,抬起手,响铃加振动的手机就握在他的指间。来电显示“任树”,瞿燕庭的拇指指腹停在屏幕上,三四秒后滑动了通话按钮。
于南默默叹口气,心中道:费劲。
一接通,任树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中气很足,听起来是个心情不错的老爷们儿:“喂?燕庭,是我,出发了没有啊?”
瞿燕庭的脊背离开座椅,另一只手从虚握的状态松开,覆在大腿上,来回摩挲长裤上的一道褶皱。他掠一眼窗外的路标,回答:“快到机场了。”
任树高兴道:“好嘞,我派车去机场接你,你想直接去酒店还是先来剧组?”
瞿燕庭问:“你在哪?”
任树回答:“我今天跑外景,你要是去剧组,我就提前收工恭候你的光临。”
瞿燕庭说:“别耽误工作了,我去酒店。”
“也好,你回酒店休息俩钟头,咱们晚上见。”任树算了算时间,“晚上必须得吃火锅吧,我提前订位子。”
几句话过后,瞿燕庭挺直的后背缓缓放松,重新靠住座椅,语气也松快一些:“好,等你收工,晚上见。”
汽车驶入机场航站楼前的马路,靠边熄火。
挂了线,瞿燕庭解开安全带,吩咐道:“等会儿通知一下你订的酒店,冰箱塞满黑咖啡,罐装的就行。”
于南跟了瞿燕庭七年,从瞿燕庭的“纸上烟云工作室”成立之初便担任助理,他了解瞿燕庭的一切习惯,说:“通知过了。老大,你注意休息,别熬太晚。”
瞿燕庭当耳旁风,在想最近是旅游的淡季还是旺季,游客多不多,他不喜欢在酒店碰见许多人。
“房间是6206,酒店顶层的套房,那一层房间不多,放心吧。”于南主动解答,“不知道几号回,先订了一周。”
瞿燕庭也不确定,工期长短要看进展是否顺利。他把家门钥匙扔中控台上,说:“帮我喂猫浇花,屋子可能有点乱。”
做了多年助理,但于南去瞿燕庭住所的次数相当有限,除非瞿燕庭出差的时间较长。他拿起钥匙,说:“那我帮忙收拾收拾。”
“不用。”瞿燕庭并非客气,“我喜欢乱着。”
于南讪讪地点头,手机收到一封邮件,内容是十数种植物的养护说明和喂猫的注意事项。
“收到了?”瞿燕庭装好手机,“老规矩,有事发邮件,少发消息,燃眉之急再给我打电话。”
于南对瞿燕庭的习惯烂熟于心,但依然忍不住在心中吐槽,燃眉之急打给你,等你接通估计已经重度烧伤。
瞿燕庭看一眼手表,该走了,最后吩咐道:“选一份礼物给审片的张组长送去,预算不超过十万,他知道什么意思。”
于南保证说:“我记住了,老大放心。”
瞿燕庭卡着点进机场,行李箱托运了,他只拎着一只H牌黑色幻影,包里装着飞行期间要看的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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