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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六辰（第2页）

黑暗与恐怖让这里、这个三界中心，同样成了无人搭理的世界角落。

这里发生的事，或不被发现，或被封尘、被遗忘。大抵这只血口也像只“眼睛”，太邪恶，别的眼睛不敢看，因此成了个开放但隐秘的世界。

然而刚进去的那对伴侣不知，目睹他们的不止那血口，还有距他们很远很远的一个人，悬停在空中，一动不动地沉思。

虽听不清，但刚才的情形他可是尽收眼底——窥见了个不得了的秘密？

他握紧了两只拳头，把疯狂压制在体内。

他盯着面前似能吞噬天地的巨大血口，记忆的碎片在脑中翻江倒海。

……

神皇赤灸的神兽坐骑死了，谁杀的？

一个断翼的羽人。

神兽是神皇已故生父母的遗物。

有人来杀神皇，一个人。

为什么一个人？因为其他人，死光了。

神皇差点坠魔，为什么？因为他屠戮了一个族。

来杀他的那人是谁？一个断翼的羽人。

神皇以邪气横生的面目俯视趴在地上的刺客，左胸处有道血淋淋的创口，深可致命。凶器是被扔在不远处地面上的一叶巴掌大的玄色羽毛，利可敌刃，坚及顽石。羽上沾了红。

趴卧在地上的人身上裹着一件乌衣斗篷，纤细苍白的手也沾了血，看不到脸，垂首虚弱地喘息。

神皇狠戾冰凉的双目看到的不是地上之人的弱小及可悲，看到的只有在他心中放大的仇恨。

他说：“扔到噬魂域。”

……

此刻他面前那地方，就叫噬魂域，他有种错觉——人刚被扔进噬魂域。

回忆和沉思进行了很久，更像是发呆。

*

幽灼坐在一块丘岩上，就着眼前一把悬定着的、近人躯大小的横琴，闲适地拨弦弄乐。远些看上去有一种很独特的唯美仙风，令人观之心悦，甚至为之迷醉。

女尊出城难得，奏琴更难得。偏偏她弹的乐又极好听极妙哉，使得原本四散各处或酣睡或玩乐的人们汇聚一起。

琴声漫布整个虚空，所有妖妖兽兽、人人怪怪，甚至草木流水都抚平了动静，往声源处张望聆听，生怕制造出吵闹错过了曲乐，安静地沉浸与享受。

不过，这片只有琴音的安静被两位来客打破了，但幽灼仍继续弹琴，几乎对外事不闻不问——

外事就是丘岩附近不远处一棵树下，依步森一边叫嚷，一边拽着树上抱着树梢死活不肯撒手的阿卧现出的尾巴。其他人有的在听琴，有的在幸灾乐祸地看戏，也有的边听琴边看戏。

“喵米子，你给本王下来！！”用的魔界语言，但凶兽们可以听懂，“你当了本王几百年的坐骑，如今装作不认识。上次要不是忙着寻阿黛，早将你领回去了。小畜生能耐了，没死成却不回魔界，待这儿享清福呢？下来！喵米子！同本王回去！”

“回个屁！鬼要回那破地方！”

阿卧只觉尾巴生疼。

“依步森！我警告你，老子现在可是凶兽，人模人样，还指不定比你强，不想死最好给老子放尊重点！嘶——”

“好啊，敢威胁你主子？信不信本王把你拽回原形？几百年白养活了！”

“呸！说得好像以前待我多好似的。你养的狗两百年前就死了，老子活过来又不是你救的，凭什么又回去给你当坐骑？！呸！做梦！想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