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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驾崩,新帝守丧二十七个月,至承平二年腊月除服。
尚衣局将帝后的新衣送了过来,光魏曕的龙袍,就有四套红色的,另有明黄、宝蓝、天青、墨黑等色。
魏曕从前殿忙完回来,就见后殿寝殿里挂着一溜崭新的龙袍,显然是在等他试穿。
魏曕看到那几套红袍,眉头就皱了皱。
殷蕙太熟悉他的穿衣品味了,二十来岁就只爱穿黑色,有闲情逸致的时候才会穿几次鲜亮的颜色哄她欢心,这两年为先帝守孝,他不是穿黑就是穿白,再加上一张冷脸,活像个黑白双煞,殷蕙都难以想象大臣们每日拜见他时是什么心情,尤其是那些不了解魏曕的新官,回句话可能都要战战兢兢吧。
“本朝以红为贵,父皇也爱穿红色,如今正逢太平盛世,你穿得鲜亮些,臣民们见了也欢喜。”殷蕙走到他面前,一边帮他更衣一边鼓励道。
魏曕想起父皇确实爱穿红色,父子几个狩猎或征战时,他也会习惯地去寻找那抹红色身影。
“你要是真不爱穿,那就少穿几次。”见他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殷蕙放柔了声音。
魏曕并不是抗拒红色龙袍,只是他刚刚除丧,马上就穿红袍,不太合适。
“先试试吧。”他握了握她的手。
殷蕙就取了一套红色龙袍过来,帮他穿上。
按理说这都是小太监或宫女们的活儿,可魏曕就爱与她单独待着,宫人们都退到了外面,那就只好殷蕙围着他转来转去了。好在魏曕长得俊,身材也修长挺拔,穿什么衣裳都好看,殷蕙打扮他也打扮得赏心悦目的,如果魏曕变成个大胖子,那殷蕙可懒得再亲自动手,直接叫宫人们进来伺候就是。
魏曕自己系腰带时,殷蕙没忍住,手在那劲瘦的窄腰处摸了摸。
魏曕回头看过来。
殷蕙若无其事地走到他对面,像个绣娘那般一本正经地打量起来。
红色喜庆,魏曕本就面相年轻,现在在穿上这身红色龙袍,瞧着也就刚刚三十岁。
如此英姿勃发的新帝……
想到一些小宫女窥视魏曕的视线,殷蕙撇了撇嘴。
魏曕见她先是一脸欣赏,这会儿又不高兴起来,问:“怎么了?”
殷蕙哼道:“你这一除丧,大臣们就该操心你的后宫之事了吧?”
魏曕闻到了醋味儿,笑着走过来,将她拉到怀里抱着,捏着她的耳朵道:“随便他们如何操心,我不要,你又何须计较。”
殷蕙掐了掐他的腰:“你这样,太容易叫人惦记了。”
魏曕就知道她刚刚那一下是故意摸的,握着她的手贴在自己身上,低声道:“惦记也白惦记,都是你的。”
除了她,别的女子见都见不到。
殷蕙满意了,被魏曕轻轻松松抱起来的时候,她也没有介意现在做这个是否合适。
魏曕就像一坛酒,年轻的时候品起来辛辣刺激,辣得叫人发慌紧张,如今她早习惯了他的酒香,现在品起来,便只会深深地陶醉其中。
什么皇孙皇帝的,到了床上,他就只是她的男人。
翌日清晨,殷蕙还在床上赖着,魏曕先起来了,目光扫过那一排龙袍,他挑了一套天青色的。
穿好了,魏曕再绕过屏风,来到床边。
殷蕙从他的衣摆开始往上看,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又撇了撇嘴。
魏曕只觉得好笑,坐下来,将人抱到怀里:“你这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不喜欢的话,我还穿黑色。”
殷蕙瞪着他道:“喜欢又如何,你这一天大多时间都跟臣子们在一起,我能看多久。”
魏曕懂了,沉默片刻,道:“小年之后,我会空下来,到时候咱们出宫走走。”
殷蕙笑笑:“你不怕被人认出来吗?这边的百姓见过咱们的可不少。”
魏曕:“那又如何?你我夫妻同行,堂堂正正。”
殷蕙喜欢他这句“堂堂正正”,环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亲了一口:“好了,时候不早,皇上该去上朝啦。”
魏曕看着她慵懒舒适的模样,倒也想陪她睡一场懒觉。
可惜,年关将近,朝里要忙的事情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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