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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有预兆地扭头,宗怀棠的两只手都在口袋里放
着。
那一瞬间,陈子轻全身的毛孔霎时就颤栗着张开了,他就要说话,脸上血色一空:“有脚步声,你听见了吗?
宗怀棠说:“没有。”
陈子轻前后左右张望:你阳气重,感觉不到。话音刚落,他跟着直觉去看前面的主线接口。
然后,接口上的黑色胶布就在他眼皮底下被一点点撕开了。
有个化工厂的鬼魂经过他们身边,碰到了他的肩膀,正当着他们的面拉接口。他结结巴巴:请问………你好……
眼前一黑。
西边走廊陷入黑暗。
宗怀棠拿出准备好的手电筒,拇指抵着开关蹭上去,打出来的光对着陈子轻脚下。
陈子轻并没有好转,因为他隐约发现又有脚步声过来了,一串两串三串……很多鬼魂都过来了。电线不是都拉开了吗,怎么还往这边聚集。
当——
不知道哪个把盆放在走廊了,陈子轻的脚后跟无意间磕上去。很清脆的响动刺破了宁静的夜晚和阴森的走廊。阴阳两界都像是在这一刻陷入凝滞中。
紧接着是混乱的脚步声,陈子轻明显感觉耳边有风,鼻子里有气味,他被一股大力撞出了护栏,发不出来声音,没有对宗怀棠发出求救。
就在陈子轻眼前晕眩等着摔到楼下时,脚踝一疼,一只手箍了上来,他被拽回走廊上面,落入一个怀抱。
宗怀棠叼着手电筒,神情异常难看。
陈子轻惊魂未定,他把同样冷还抖的嘴贴到宗怀棠耳边:“这回你终于信我了吧,二楼都是鬼魂,可能整个9号楼都是。电路故障不会只烧一层的,只断二楼的电应该只代表起火点在二楼的主线上。我们跟鬼魂住在一起。
宗怀棠把手电筒拿下来,对他说:“别查了。”
陈子轻苍白着脸,坚定地摇头:不行,还是要查,做事要有始有终,我不是那种半途而废的人。
“哦哟,西边的电咋个又停了。”东边走廊有工人出来上厕所,被黑暗中那束手电的光给惊到了:谁在西边?
“是我跟向师傅。”宗怀棠说,麻烦同
志把线接一下,多缠几层胶布。
缠好多嘞,不好使啊,个手欠的,就要撕……
宗怀棠在工人的抱怨中把陈子轻带回了宿舍。
陈子轻洗了脸,喝了水还是缓不过来。
宗怀棠看他被毛巾擦通红的脸:“鬼要是想害你,就算我把你挂裤腰上塞裤裆里,也拦不住他们送你去见阎王。
陈子轻是认同这个思路的:“那就是不小心撞到我了。”
多不小心啊,撞到一个大活人……”他带着形容不出来的感觉自言自语,我掉下去的时候,好像有好多鬼趴在护栏往下看我。
说着就狂搓胳膊。
“幸好有你,宗技术,你的及时相救,我永生难忘。”
宗怀棠不想听他跟自己客气:“困了,睡觉。”
陈子轻语出惊人:“今晚我想跟你睡。”
宗怀棠把毛巾搭椅背上的动作登时就滞住了,他没开口,收紧的下颚线和面部表情透露出一个信息——太快了,不合适,请自重。
陈子轻急忙说:你误会了,不是做……”他捂嘴在心里骂自己两句,放下手继续说,就只是睡觉,纯盖被子的那种。
宗怀棠瞧他的眼神如同在瞧一个假正经:“睡不下。”“那我去把我的床搬进来,跟你的并一起。”
第二天早上再搬回去?宗怀棠见他都没想过这个问题,不禁怀疑他的智力是不是因为撒网撒没了,别人进来看到了,你怎么解释?
陈子轻想了想:“我就说你梅雨季要来了,你的腿夜里不舒服,我在你边上方便照顾你。同志友谊大家都懂。
宗怀棠凑近他:“一,梅雨季还有两月才能来,二,没人会以为我的腿是需要人照顾的程度,你这样岂不是诋毁我。
陈子轻后仰头:“我打地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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