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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上有一条布衣巷,住着的都是穷苦人家。
巷子尽头是一个小小的宅院,半人高的破墙,一间老旧小屋,修建得前高后低,房门上宽下窄。
小院里干干净净,墙角长着矮小的白色野花。
这里是云缺的家。
走进小院的时候,牧青瑶有一种走在灵堂里的感觉。
屋门前,云缺停住脚步。
“我到家了,你若没地方去,可以住在这里,不过时间不能太长。”
“我可以付钱,我也不在意名声,你不用顾虑太多。”牧青瑶道。
“不是你在不在意的问题,是我在意。”
云缺皱着眉道:“你要住个一两天,邻居街坊会认为我带回个窑姐儿,你要住得时间长了,他们会以为我带回来个媳妇儿,过阵子你走了,我的名声怎么办,跟别人说媳妇跑了?”
牧青瑶愣了一下,居然无言以对。
“云老弟!你可算回来了!”
院外传来一声大吼,闯进个中年汉子,穿着官差的衣服。
来者是藏石镇的捕头,武大川。
武大川火急火燎的来到近前,道:“出事了!县令老爷多了个闺女!”
“好事啊,什么时候吃席,老规矩,三道菜之后朝墙外咳嗽五声,三长两短。”云缺道。
牧青瑶听得奇怪,问道:“为什么要咳嗽五声,非得在三道菜之后?”
武大川脱口而出:
“因为三道菜之后是东家最忙的时候,写账的方面大多会疏忽,说白了,就是白吃的最佳时机……嗐!不是生了个闺女,而是多了个和小翠儿一模一样的女儿!县令老爷家出了诡案啊!”
听闻双子诡案,小郡主好奇起来,眨了眨明媚的眼眸望向云缺。
牧青瑶好奇的不仅是案子本身,她更好奇为何衙门里生诡案后,捕快不自己破案,反而先来找云缺。
云缺懒洋洋的道:
“多个闺女不是挺好,将来双份儿的彩礼,县令老爷那么贪财肯定收到手软。”
武大川苦着脸道:
“还手软,现在县令老爷是脚软,都要站不稳了!云老弟你赶紧去瞧瞧吧,等着你救命呢。”
云缺道:“武兄说笑了,吃饭的时候找我肯定到,这种诡案听起来就吓人,我又没有一官半职,平头百姓一个,这种事还是躲远点为好。”
武大川:“云老弟可不是平头百姓!你也是衙门的人呐,县令老爷前两年不是才提携你么,现在和我一样都是衙役!”
云缺道:“你我能一样么,你是捕头,一个月少说十两银子的俸禄,县令老爷提携我当个仵作,没俸禄不说还得和尸体打交道,验一具尸才一百个铜钱,十具尸体一两银子,想要追上你的俸禄,藏石镇至少一个月得死一百人才够,一年死一千多人,十年……”
武大川:“别、别十年了!照这么死下去,没两年镇子上的活人都得搬走。”
牧青瑶终于听明白,云缺原来还有个差事,是镇上的仵作。
在大晋国,仵作虽然隶属官府是衙役,但没有任何官职可言,验尸拿钱,说白了就是临时工一个,与巡夜的更夫,养马的马夫,烧饭的伙夫一样。
而且仵作这行当很难找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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