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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巴达里一路追来,路上坎坷无需再提。
与来时相比,回程轻松了许多,牛神冲破重重污秽与瘴气,载着灵车众人。东方的光芒从一丝丝的扫入到大片大片的嵌入黑暗之中,光与暗交织缠绵,最终光明终是压制了黑暗,穷追不舍的瘴气在触及光辉的一刻焚烧殆尽,哀嚎与仇视永不停歇,无声之物等待着下一次的反击,饥饿且贪婪的等待着。
不应该是这样的。
赛特红着眼眶,心中翻滚着浓烈的不甘心。
与他而言,这是囚禁万年的死亡后与奥西里斯的初见,万年的时光何等的漫长,时光流失,黑暗永存,安静与沉默成为日常的主旋律,灵魂嘶哑着求饶,意图焚烧殆尽却求而不得,唯一的慰藉唯有定期从光中传的那一丝丝的碎碎耳语。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可他两手空空,用尽全部的力气,永远也抓不住光中藏起来的珍宝。
他快要疯掉了!
应该是荣重的,以最高之礼相待,在众望中着华服,画美妆,开盛宴。再不济也要干干净净的才是。
赛特转过身去,背对着奥西里斯,刹那间那一颗颗的泪水止不住的滴落下来,他哭的很有一意思,只掉眼泪不出声。
一路坎坷算的了什么,伤痕累累也不是什么大事,沙漠之神素来以高强的战斗天赋闻名,行兵打仗哪里有不受伤的,伤的再惨的时候也不是没有。
只是今天不行!实在太脏了!实在太狼狈了!他就像是泥地里打过滚的小狗,浑身都是泥巴,脏兮兮的名犬瞧不出半分的尊贵。
赛特喜欢繁华,奢好富贵,素来有着浓烈的仪式感,而今日的再会与他而言,毫无美感可言,他迫切的想要再见奥西里斯,可也不想自己浑身脏乱,仪态尽失。
什么狗屁保护层,他哪里知道这灵车还有这样的开关。这显得他极其的不聪敏,就好像明明门没锁,推开门就能外出,而他偏要从两条栏杆细窄的缝隙中挤出去。
“谢谢你,赛特。”
大手触碰到赤发神灵的脑袋,五指从发丝中梭过,奥西里斯的衣袋仿佛取不尽的法宝袋,他取出一块木质的小梳子,为背过身躯,遮掩自己难堪心情的神灵整理头发。
梳子齿端没入发丝之中,从上至下一丝丝的埋入。奥西里斯的手很大,十指修长,指甲贴边没有一丝冗长,他的掌心中还带着厚茧,这明显是经常手握器具而形成的。他的手温热粗糙,却出乎异常的灵活,赤红的发丝在他的操纵之下,服帖听话,被编成一条条的纹理优美的小辫。
不过一会儿功夫,刚刚还狼狈草乱的红发就变得顺溜又美观。奥西里斯取出一个金边红钻的发环为赛特佩上,高挑的马尾是主调摇曳着乱晃,彰显着奕奕的神采。
赛特只觉那双为他编理头发的手触及发丝,牵引的他心痒痒的,未能与对方完美再见的遗憾短暂的放空藏进宝箱内,他的心情归于平和,阳光从灵车的窗柩四面八方的弥漫进来,他忍不住的再次转过身。
“哥哥的手真是巧。”
赛特的表情管理是一流的,刚刚还留着大把眼泪的眼睛,此刻弯成月牙的弧度,他的唇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凑前抓上那双大手,揶揄着,“不知道是给多少人梳过头发,才能有这又快又好看的手艺。”
“你怎么知道好看的。”奥西里斯笑了。
“哥哥的眼睛就是我的镜子。”赛特说着,对上奥西里斯眼眸,只见那对漆黑的瞳眸之中满满的皆是赤发神灵的面容。
“你的手上有伤,不要抓的这么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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