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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苑林勒紧鞋带,要把脚丫子勒死一只似的,说:“我付了钱的,是他不收。再说哪有天天?我今天不就自己走么?”
王芮之道:“当然得自己走,小梁昨晚又没回来。”
乔苑林吃了一惊,房门关着,他还以为梁承在屋里睡觉呢。再一看,头盔没在,梁承的球鞋也没在。
“姥姥,他到底干什么的,一整晚不回家?”
王芮之说:“我没问过。你不吃早饭了?”
乔苑林觉得老太太心真大,改天得好好问清楚,回答:“我去对面早餐店买海蛎饼。”
巷子里地面潮湿,乔苑林绕开积水走到巷口,太早了,平日繁杂的街道冷冷清清,半天没一辆出租车经过。
马路对面的吴记早餐倒是热闹,几张小桌坐满了,乔苑林望过去,试图寻找一个空位。
忽然,他看见了斜停在路边的摩托车。
车旁边的小桌上,梁承吃完了一屉牛肉烧麦,偶一偏头,隔着不算宽的马路对上了乔苑林的目光。
瞪他呢?
梁承拿起手机,隔了一个晚上延迟回复:衣服叠得不错。
乔苑林气得想拉黑,穿过马路走到梁承的桌对面,冲老板说:“老板,我要一个海蛎饼和一碗粥。”
梁承说:“大清早,不嫌油么?”
乔苑林补充:“要油大的。”
等吃的端上来,乔苑林坐下。梁承在喝剩下的半杯豆浆,压低了眉骨,眼下一片熬出来的青色。头发和衣服昨晚淋过雨,泛着湿凉的水汽。
冷不防的,他打破了沉默:“走这么早?”
乔苑林说:“早点就不会迟到了。”
“正好。”梁承朝摩托车抬了抬下巴,“今天没法送你,疲劳驾驶。”
乔苑林捧着海蛎饼,他理解能力还行,这话的意思是不是今天不行,但改天可以?
梁承抬眼看他,薄唇展开一点弧度,咬着吸管笑了:“小兄弟,我也没那么不讲信用。”
乔苑林咬了一大口,谨慎地咕哝:“你这人靠谱么?”
“一般吧。”梁承逗他,“起步费给多少啊?”
乔苑林说:“看你服务态度。”
梁承道:“还是看我心情吧。”
乔苑林心里有数,就算给钱,梁承也不会每天送他的。时常半夜回家,偶尔彻夜不归,比起这件事,他更想知道梁承是干什么的。
昨天回复得断断续续,说明在忙?通宵又淋雨,难不成是户外作业?
乔苑林不好意思直接问,试探地说:“你刚下夜班?”
梁承回答:“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乔苑林怕迟到,不拐弯抹角了,“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梁承反问他:“你觉得我像做什么的?”
乔苑林大胆猜测,麦当劳服务员,不对,这个拽样儿早被开了。送消夜的,那之前几晚怎么不工作?电影院售票员?
他联想夜间营业的场所,KTV、酒吧、夜店,一连猜了五六个。
梁承事不关己地听着,偏着头,锋利的轮廓在雨后初晴的阳光下镀了一层金边,却不温暖,反而英俊得不真实。
乔苑林对着这幅画面脑子一抽,说:“你不会是夜总会的少爷吧?”
梁承呛咳一声,爆了粗口:“你猜对了,我他妈还是头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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