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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出院了,但是仍需静养一段时间。乔苑林在家待着,每天把摩托车擦洗一遍,训练小狗,帮王芮之煮饭。然后无爸爸下班、妈妈下班、梁承下班。他调养得长了一点肉,离圆润还差十万八千里,不过梁承评价手感还行。无春暖花开,乔苑林手术后的心脏也逐渐复苏。偶尔在静谧的午后或深夜,在海棠树下或湖水岸边,他感受到一阵扑通扑通的跳动,响得那般利落。他撩起上衣,让梁承听,求证道:“是不是脆瓤的了?”一次两次梁承哄着他,说又鲜又脆;次便敷衍地点一点头;七八次后把他掀翻在床,梁承忍无可忍地咬他心口的小痣。他顺从地提着衣服,说:“你做手术的时候,怎么不顺便帮我把这颗痣切了啊。”“为什么要切?”梁承反问,“你懂不懂男人喜欢什么?”乔苑林脸色变红:“说得好像我不是男人一样。”梁承又问:“你脸红什么?”乔苑林不回答,一骨碌逃下床,冲到狗窝旁边,指着无辜的小白狗说:“乔治都长大两圈了,我早就康复了!”摩托车的牌照办下来,乔苑林蠢蠢欲动,夹着头盔,学梁承一样勾着车钥匙,威风凛然地骑车上路。乔文渊担心得不停嘟囔:“自行车都没骑过几次。”王芮之附和:“滑板车也没玩过。”两道震耳的轰鸣声冲出明湖花园,摩托车在前,奔驰跟在后面护驾。梁承扶着方向盘,些许恍惚,前方的背影青春爽飒,明明冬天时还羸弱得令人揪心。蹿得太猛,他敲车喇叭警告。乔治在副驾的包里探出头,估计晕车,耳朵一耷拉又缩了回去。春风呼啸,飘着霏霏细雨,乔苑林的防风镜片上蒙着一层水雾。红灯,他靠边刹停,往一侧扭脸。恰好车窗降落,梁承也看着他。如那一年法语考试忘记带证件,他们在明康大街上追逐,追到了却谁也不肯先低头。一路奔向公寓,乔苑林摘下头盔,经过大堂时向保安大叔打招呼。对方端详他,大概觉得人没变,但莫名的焕然一新。五十二楼响着风声,房子纤尘不染,许久没来有点清冷,乔苑林脱掉机车夹克,率领乔治满屋子跑了一遍。风拨开阴云,天际浮现一抹梦幻的色彩,乔苑林趴在落地窗上,说:“彩虹!”小狗假装听得懂:“嗷!”“没跟你说!”乔苑林举起手机拍照,一边喊,“梁承,你来看彩虹!”梁承走进来,惦着他畏高,将走到窗前时乔苑林横档在他和玻璃之间。他顺势从后环住乔苑林的腰身,把下巴搁在对方的肩膀。手机屏幕显示不出美景的十分之一,乔苑林意识到这一点,索性调转镜头方向,画面陡然变成他们。梁承面目沉着,似一片静海。乔苑林从镜头中看他,问:“你在想什么?”梁承回答:“在想你什么时候能拍完。”乔苑林按下锁屏,回头道:“有事情吗——”尾音被梁承低下的吻堵住,很轻,却更容易失守,唇瓣碾磨,舌尖叩开牙关,乔苑林被由浅至深地侵夺攻掠。他毫无抵抗之力,任由梁承越来越重地采撷,甚至是蛮横。湿润的声响盖过脚边小狗的呜叫,梁承将乔苑林完全转向自己,按在玻璃上,白日晴空作景。毛衣和衬衫摩擦起静电,噼啪,乔苑林被钳紧,被端抱,被梁承划过一刀后再次露出献祭的姿态。从窗边滑落地毯,纠缠至枕上,大敞的窗帘遮不住内外连成片的春光摇曳。乔苑林生病太久了,变得十足娇贵,一会儿拉筋痛,一会儿膝盖酸。小狗围着床来回跑,急得叼床单拉扯。被褥褶痕交纵,泛着潮气,乔苑林洗过澡躲在被窝里,眼睫湿漉漉的,微张着干渴的嘴唇。梁承端一杯水过来,渡一口给这面祖宗。唇齿轻碰又险些勾动雷火,他不吭声,目光游移便是缱绻的暗示。乔苑林愕然揪着被角,青红的、散架的身躯无法动弹,沉默拉锯,他竭力拽下一点被子,沙哑地同意:“……好。”梁承故意问:“确定?”乔苑林忍着羞耻:“我吃得下。”梁承多想发疯,却低下去,珍重地吻他心上的疤。人一虚脱会矫情,乔苑林模仿情意无边的爱情电影,假设道:“如果手术失败了,我死了,现在会怎么样?”梁承说:“我会离开这里。”那么干脆,大约心底早已考虑过答案。他在平海经历了诸多痛苦,认识乔苑林,令欢欣占了上风。倘若乔苑林不复存在,他将永远离开这座城市,去遥远的地方终老,去做无&e6&nj;界医生,再也不回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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