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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淮南……你喝杯酸奶吧。”学委过来坐在陶淮南旁边,把酸奶往陶淮南这边推了推,小声和他说。
“谢谢。”陶淮南道了谢没喝,朝对方礼貌地说。他感冒还没好,说话带点鼻音。
午休时间,两个人就这样安静地坐了会儿,教室里还有几个女生分散着坐在自己座位上。
过了一会儿,学委开口问:“迟苦怎么没来呢?”
陶淮南沉默了会儿,才说:“我也不知道。”
“你怎么也不知道?”学委眨眨眼,问他,“你们不是每天都在一起吗?”
“我真不知道,”陶淮南手指在桌沿上刮了刮,轻轻地笑着下说,“我也可想他了。”
开学好几天了,陶淮南每天自己来自己走,班里都偷偷地讨论着迟苦。有说他成绩太好要跳级了,也有偷偷说是他和学委早恋事被家里知道了,给他转了校。
有私下里来问陶淮南,陶淮南都说他小哥只是请假了,过几天就来了。
后桌两个男生有时候课间出去之前会用腿磕磕陶淮南桌子,问他去不去厕所,陶淮南都摇摇头说不去。
不想麻烦别人,也不想动。
陶淮南现在已经不生迟苦气了,一点都不气了。只要迟苦没事就行,不回来也行。
哥那边遇到点麻烦,展会出了点小事故,并没能很顺利地完成,陶淮南这两天都没看到哥,都是田毅哥接送他。
陶淮南一面担心迟苦,一面担心哥。但他什么都做不了,他就是个眼瞎小废物,他需要被保护,永远没办法反过来保护他们。
迟苦一点消息都没有,陶淮南担心得整宿睡不着觉。他总是想得多,每一个打不通电话都能让他想到一种可能,迟苦到底是被他爸打了还是怎么了。闭上眼睛好像又能想起小时候面包车上那股血味儿,和一个抽搐小孩。
陶淮南眼睛睁着闭着都没区别,他于是整宿地睁着眼睛,脑子里都是迟苦之所以没能回来种种可能性,每一种都让他心惊肉跳,魂都聚到一起去了。
电话在凌晨突兀地响起来时候陶淮南被惊得一缩,随后立刻从床上扑起来,抓过手机按键时候胳膊和手指都在抖。
“……喂?”陶淮南声音也不稳,慌得很。
“我。”
一声简短“我”,这个声音从耳边传过来,陶淮南几乎是瞬间就喉咙哑了。
“你干吗去了呀……”陶淮南竭力压着鼻酸,蹲在床上紧紧握着手机。
迟苦说:“我手机坏了,打不了电话。”
“咋坏?”陶淮南屏着呼吸连续地问,“迟志德抢你手机了?他打你了吗?你是不是没跑掉?”
迟苦没回应他这些,只跟他说:“我借手机,说不了太久。我过几天就回去,别乱想。”
“他打没打你?”陶淮南也不回应他话,只问自己:“他是不是打你了?打着了吗?”
迟苦说“没事儿”。
“你别让他打你,”陶淮南到底还是没压住,脸埋在膝盖里,眼泪掉下来也砸在膝盖处,“你别惹他,你不回来也行,我不去盲校,我之前就是吓唬你,我还等你。”
“憋回去,别哭了。”迟苦在电话里也依然是十足不温柔,带着他特有像是不耐烦语调,跟陶淮南说,“不想去学校就先别去,反正你也听不懂什么。”
“我能听懂……我每天都好好听了,等你回来我还能给你讲。”陶淮南急急地跟他说,“你别急着回来,别招惹他。哥这几天忙完我们就去接你,你躲着点迟志德……”
“别来!”迟苦打断他,跟他说着,“你们别来,我自己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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