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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去等信了?”
“嗯。”
“别发愁,这几天我上场部给你找,嬢嬢的信哪怕只有指盖大,我也给你找出来。”
陈顺也学着她说绍兴话,喊祖母嬢嬢。
只是他声音低沉,说不出绍兴话的软糯,听着像一场粗野的暴风雪,卷进耳蜗里,又莫名让人心安。
杜蘅抬起眼来看他,掠过分明的下颌,刚毅的唇峰,高挺的鼻梁,最终落进漆黑明亮的眼睛里。
这双眼睛也和他一样正派。
简直是天生的军人。
才洗过不久,还没干透的黑发垂坠在陈顺眉心,带着一点潮气,很好中和了眉眼的锐利。他的眉毛比人生得浓,睫毛也浓,腰腹以下裹着性器的那团毛发更加浓密。
寥天野地似的一个人。
偏生端正。
让人无端端期待,他不够正派的时候。
他不够正派,比正派的时候更有意思,更能满足她阴暗诡谲的心理。
杜蘅在走神,突然听见他问:“刚才梦到什么?”
白鬃难产。
不得已,身为指导员,陈顺必须在军马场里守一夜,他整夜没合眼,回家路上遇见送信的穗子,听说杜蘅早晨在车站等信,脸都吹白了,心口首先疼了一下,自行车脚踏起落得更重。
自行车细致,可不比他的黑色顿河马。
在他身下被他踩得咯咯惨叫。
临近家门口,陈顺又变得轻手轻脚。
一进屋,掸尘挂衣服,一通忙活把手洗干净才到床边看她。大虾似的缩着,小脸煞白,嫩粉色的嘴唇嘟嘟喃喃一直在说梦话,眉心拧着,怎么看都不像在做好梦。
陈顺的心揪紧了。
结婚一年,还是不敢动手胡乱摸她的脸。
又细又白,滑不溜丢,他这手老茧一不留神,只怕要把她绸缎似的皮肤勾出丝线来。
他哪里能舍得。
杜蘅只说自己梦到一个惊叹号,从不说惊叹号是什么,陈顺也不会追问。但他知道,梦到惊叹号之后,意味着什么。
陈顺听她这么说,偷偷吸紧了舌头。
生怕自己在吞咽被她听见。
可杜蘅的手已然探进那里。
一蓬旺盛的毛发,干燥卷曲,有淡淡的肥皂味,干净清爽,也有浓浓的雄性气息,勇猛粗旷,两股味道融合在一块儿,恰好是正派的陈顺开始不那么正派的味道。
“好硬的鸡巴。”
杜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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