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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总不可能永远跟着他,以后他自己的时候有很多,眼看着上大学了,你也跟着?”医生笑笑,“该撒手的时候得撒手,别不舍得。”
陶晓东也笑了笑,看着陶淮南说:“没不舍得。”
陶淮南主动拿起了盲杖,只是还不太适应,总是磕磕绊绊的。
没有人一直牵着他了,小时候在盲校学的盲杖用法早忘光了,他得一点点重新学。
从前走在路上都看不出来他是个盲人,总是很体面的男孩儿,现在也终于贴上了盲人的标签。走起路来不熟练,有时候用盲杖没探出障碍,可能会在地上摔个跟头。
他知道哥哥陪在他后面,于是会马上回头安抚地笑笑说:“没事儿,没事儿。”
胳膊上曾经那些浅浅的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伤口在他身上的印子向来难消,平时坏个小口子都要很久才能看不出,这次估计也还要过两个月才能消干净。
学着用盲杖走路,胳膊腿上又重新摔出了一身破皮伤,手碗也在摔倒的时候硌坏了。陶淮南被汤哥处理好伤处,习惯『性』地在手腕处吹了吹。
汤索言笑他:“像个小孩儿。”
陶淮南也笑笑,『摸』了『摸』汤哥给他准备的护膝,轻声说:“吹吹就不疼。”
汤索言知道他想到什么了,握着他手腕给吹了一下,问:“这么管用么?”
“啊,”陶淮南点头,“管用的。”
在不说话的时候,陶淮南会坐在迟骋学习的椅子上,一坐就是一天。
有时候是板板正正地坐直,有时候是蹲坐在椅子上抱膝。
他不那么恐惧睡觉了,只是仍然睡不着。睡不着的时候也会来这把椅子上坐着,偶尔会背对着桌子跨坐,用后背抵着桌沿,脸朝着椅背的方向。
他从来不避讳在家里提起迟骋,哥哥也不避着他。
哥和迟骋有联系,陶淮南有时候能听到哥给他打电话。他不会刻意凑上去听,也不会故意躲开。
哥说迟骋被录取了,说了个学校,陶淮南轻轻地“哇”了一声,笑着说:“太好啦。”
陶晓东『摸』『摸』他的头和脸,什么都没说。
陶淮南去了他们本地的一所一本学校学心理。
医学院的分他远远不够,陶晓东没有让他去特教学院,一道道申请交上去,加上齐医生托熟人递的话,最后陶淮南被允许去上学。
齐医生甚至答应他:“读研的时候来医学院我亲自带你。”
陶淮南吃惊地朝着他的方向,失笑着摇头。
“别摇头,”齐医生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别灰心,咱俩那点小秘密你不能忘。”
“我没忘,都记着呢。”陶淮南认真说道。
“那就行,我说话算数你也得算数,要不我就完了。”医生说。
陶淮南牵了牵嘴角,点头道:“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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